谢珩穿戴好朝服才叫天青进来,脸色虽然乌青,一开口仍是简短有力:“我还有一刻钟。先拣要紧的说。其他的等我下朝再说。”
数日不见,他的脸又瘦了一圈,下颌曲线如刀削一般,眼窝陷得更深了。想起柳卿刚才说的和离书一事,天青喉头一哽。
“将军,您要爱惜自己。不值得为了这样一个女人……”
话未说完,一道犀利的目光刺得他闭上了嘴。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天青舔舔唇,重新鼓起勇气:“将军,她的身份不简单。属下从定州前任知府黄大人手中拿到了这些信,您看看就明白了。”
“黄大人?”谢珩狐疑地接过几张信笺。
“就是丁全的岳父,从前任定州知府时也拿过上官清不少好处,帮他私贩军粮和战马。此人狡诈多端,现了上官清派人从定州送往萧国的密信也未上报,而是偷偷誊抄一份,以备万全。属下带人去查抄黄府时,他坚称自己只是一时利欲熏心,协同上官清将官粮卖给粮商谋利,还将这几封信交出来摆脱通敌之嫌。”
谢珩展开一看。每一封信的开头都是“阁下妆鉴”,显然对方是个女子。信中大都是商议从定州到边境的粮道线路,以及京中见闻,并无特别隐秘之处。
只是,每封信的末尾都有三个字:惜云安!
这些信大都写于四年前,正是黄大人卸任定州知府前的那一年。
谢珩不动声色地将信一一折好,用手捏着眼窝,声音低哑:“此事还有其他人知情吗?”
天青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迟疑地说:“没有。黄大人保留这些信就是防备今日之祸。他知道我是将军身边的人,才私下交给属下,以此交换将军手下留情。”
“此事绝不可让任何人知道。告诉黄大人,若想保命就闭上嘴,别又耍花招私下誊抄一份。”
天青瞪大眼睛,忍不住提高声音:“将军!您没看见信后面……”
“这些信,你从未见过。黄大人也从未交给你什么信。”谢珩神色淡然地将信收进怀中。
“将军,您早知道了?”天青愕然,“这信是寄给秦红雪的,她在给萧国做事!那您为何还放不下?您不知道把她的女儿留在身边遗患无穷吗?”
“住口!”谢珩厉声喝止,走上前来狠狠抓住他的肩膀,双手抖。
隐忍了许久,他才松开手,布满血丝的双眼露出压抑不住的哀伤。
“我早猜到了。五年前,上官将军战死后,我常见秦红雪独自对着一块祥云凤鸟图案墨玉牌呆,当时我还以为那是她和将军的信物。我一直想不通当年秦红雪为何明知一死还要硬闯敌营。直到前几天,我在惜云身上看见同样的令牌,她说那是秦家的令牌。我突然就想明白了,秦红雪当年是为了假死回到萧国。
惜云的令牌是上次城东那个琥珀给的。琥珀由秦家掌管,正是这几年才壮大的,对虎翼军和梁国了如指掌。我猜秦红雪一定也与琥珀有莫大的关系。上官清与萧国秘密交易,那边的接头人大概就是秦红雪。”
天青听得瞠目结舌,冷汗涔涔:“上官惜云已经与秦家牵上了线,您打算如何处置她?”
谢珩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她还是我的夫人,还要我教你怎么称呼她吗?”
天青皱了皱眉:“将军,这桩婚事您早知有诈。如今上官清被抓,夫人主动提出和离,一定是怕东窗事趁机逃跑。我们何不顺势将夫人扣下作为人质,重创琥珀?”
谢珩猛地转头,一步步逼近天青,浑身寒气逼人,眸底浮起碎冰,眼中的红血丝更显得阴森可怖。
“她与那些龌龊事毫无瓜葛,要不然也不会坦然相告。若不是她,现在被关在大理寺牢中的说不定就是我。若不是她,我在城东就死于琥珀之手。若不是她,丁全就跑了。若不是她,我们也拿不到余尚书和上官清的账簿。她被上官清和沈秀莲在京中虐待了七年,身上的毒至今无解。你现在还要利用她,把她榨干至死吗?”
他心痛得全身颤,用手掌捂着额头,摇着头凄然笑了两声:“居然连你都这么想!是不是只要她留下,你们就都不会放过她?难怪她坚持要走!”
“将军!”天青从未见过他这副失魂落魄的神态,惶然跪在地上,“属下只是为将军着想。将军有鸿鹄之志,若是扫平萧国安定北境便可立下不世之功。属下不忍见将军借酒浇愁,为了一个萧国女人左右为难。您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别让我再提醒你,你要叫她夫人!她现在还是我大将军府明媒正娶的夫人、永康侯府名正言顺的少夫人!不世之功要靠牺牲一个无辜女子来完成?我平日就是这么教你的吗?”谢珩眼中喷火,双手青筯暴起,忍不住一拳向天青面门挥过来,最终还是在半空中硬生生地停住了。
看着天青惊愕委屈的眼神,他像是被卸掉了全身气力,颓然坐在椅上长叹一声:“刚才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方才之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我已答应放她回萧国,这几个月你在她面前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要抓紧查探曼陀罗之事。我亏欠于她,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天青略微松了一口气:“属下明白了。将军既然已经想好了,属下就放心了。只要您不把她留在身边,将来就不会连累您。”
“你先下去吧。”谢珩手肘靠在桌上支着头,气若游丝,疲倦地挥了挥手。
天青刚走到门口,又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说道:“将军,还有一事。此次交接那百匹战马,数目和定州牧场有些对不上,似乎另有内情。帮我们临时安置战马的裕家堡大小姐这次也跟属下一起进京了,说要当面向您禀报。”
“裕铃儿也来了?她在哪儿?”
天青有些不好意思:“裕小姐说许久未见将军,昨晚一进城就坚持要跟属下去将军府看您。我不知道将军府出了这些事,又急着来花月楼找将军,便拜托夫人照料裕小姐了。”
谢珩抬起头:“裕铃儿住在将军府了?”
裕家堡是北境最大的镖局,和谢老夫人的娘家沾着亲。谢珩十五岁去北境从军,谢老夫人便嘱托裕家堡帮她照看儿子。这次秘密劫走丁全的战马后,为掩人耳目,便是委托裕家堡安置在裕家马场。他和裕铃儿从小便相识,最清楚她那个恃宠生娇、张扬跳脱的性子。不知道她会跟惜云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会不会又闹出什么乱子来。
他不禁皱了皱眉沉声说:“你先回将军府看看吧,在府中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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