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也想拦我?你当年可从没赢过我。”方达鼻中喷着热气,挥拳扑来。
谢珩把惜云拉到身后,双臂挡了过去。
两人四拳在巷口打得乒乓作响,地上的残雪在半空中卷起一层白雾。两双眼睛喷出的怒火在空中相撞,仿佛能听见呲呲作响的爆裂声。
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谢珩皱了皱眉,趁着曲肘锁住他手臂的空档低声说:“你想让所有人看云儿的笑话吗?随我回将军府再说。”
方达冷哼一声,看了一眼惜云焦急的脸庞,收了拳脚:“别耍花样!去了将军府老子照样教训你。”
说完他就转身牵过马,翻身上马。眼角扫到缩成一团的高玉书,他满眼嫌恶地扬起手,“啪”的一声,马鞭扫过,高玉书惨叫一声,身上的绯色喜服便裂开了一条缝。
“驾!”方达一踢马肚子,如离弦之箭消失在街角尽头。
谢珩也带着惜云坐上马车离开了。街上的来往宾客不敢多言,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赴宴。高玉书抖抖衣衫,脸色铁青,恨恨地盯着远处,一甩衣袍进了门。
金红叶站在门边笑得意味深长:“这位上官家的二小姐真是不简单,怪不得高侍郎念念不忘。只是有那两位在,高侍郎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高玉书眼神阴鸷,狠狠吐了一口和着尘土的唾沫:“金掌柜未免管得太宽了。你可别忘了,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今日之后,你和宫里的那条线,就全靠我了。”
金红叶媚眼一挑:“奴家明白。不过是为高侍郎打抱不平而已。今日细看,你与那谢大将军眉眼竟有几分相似,又惊才绝艳,知情识趣,怎么就败下阵来了呢?”
高玉书心中一刺,眸中厉光一闪:“金掌柜谨言慎行,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太后说,过几日上官大人就要上路了,你都准备好了吗?”
金红叶收起笑意,敛眉低语:“请太后放心,万无一失。”
……
谢珩一进将军府的大门,便命天苍和寒霜陪惜云回房。
惜云有些担心:“我去跟达哥哥解释吧。他脾气急,只是关心我。你们俩儿别又打起来。”
谢珩笑意清浅地抚着她的鬓:“你放心,我知道他的为人。你若在场,有些话反倒不好说了。”
看着她消失在垂花门内,谢珩脸上的笑慢慢冷下来,深吸一口气转身而去。
他没想到方达会出现在京城,更没想到他这些年跟惜云来往如此密切。
方达是北境人,本是上官逸身边最得力的侍卫,当年还在虎翼军中统领前锋天字营,在战场上立下了汗马功劳。若不是此人野性难驯,随心所欲,当年一拍屁股就离开军营混迹江湖,上官逸说不定会把虎翼大将军的帅印交到他手上。
但他对上官逸确实忠心可鉴。当年得悉将军战死后,他立刻重回虎翼军,披甲上阵,帮谢珩一起击退萧军。事了拂衣去,又不见了踪影。
他其实从前一直很欣赏方达,惋惜他浪费自己的才华成了个混江湖的药贩子。可他今日对方达,提不起一丝好感。因为他看惜云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走进花厅,只见天青和天苍正满眼崇拜地围着方达寒暄。
“达哥,您这趟又是从哪儿回来的?咱们可有好几年没见了,天字营的兄弟们都想得紧。今晚去军营,大家伙痛饮一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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