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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呼啸,夹杂着细小的沙土石子磕在窗棂,无端的叫人觉得不安。
北疆到底是苦寒之地,去岁冬日大雪漫山,年节时不少人还道是瑞雪兆丰年的祥瑞,当时的北道巡抚甚至借此上表贺岁表功来讨圣人欢心。
如今春天正是农忙,一个月也只下了一场雨。
崔琰竟然忽轻笑起来,神色中竟然露出几分得意来。他缓步到窗边桌案,负手而立只瞧着窗外风沙漫天,“罢了,你要去盯着的探子如何,彭将军和玄甲军又如何说?”
去岁巡抚上表祥瑞,今春却忽然黄沙漫天,主官遁走他乡,武官却遭穿着大戎人衣服的北狄探子当街刺杀。
雁州果真有趣。
“运铁砂到大戎的涉案商队不在少数,按照您说的刺探过那些商队货郎,有的似乎浑然不觉。”
松烟将那帖子摊开递送到崔琰案头,“彭将军说,圣人无意,玄甲军已乔装在云州以南驻守,云州的柳太守——”
他抬头冲崔琰,指尖点点喉结,掌心一横斜斜一划。
崔琰便伸手翻那册子,松烟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便静静站在桌案边上,伸手替他研墨。
谁知一池墨研了个满满当当,崔琰点点头便只叫他下去。
临退下之前,松烟忍不住瞟了一眼那名册,心底不禁暗暗称奇。
他本以为国公爷会借此处置了事,谁知竟是半分动静都没有。不过,虽说国公爷心思莫测,但是有一宗,狼走千里吃肉,他们国公爷从来没输过。
只这一条,松烟便觉得安心许多。
从前他还羡慕过那些累代世仆的家生子,可如今前定国公府中那些人倒不知流落到了哪里,可见什么奴才人脉,跟对好主子才是最要紧的。
崔琰并非没有看到松烟刻意翻开的那一页。
若是从前,他只当是睡送来了枕头,如今么,这道心结总归还是要云暮自己来解。
玉色指尖百无聊赖拨着那名册,鹰隼般的眼眸便紧紧落在了河东徐氏四个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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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包厢挤满了人,闻讯赶来的关家人、徐升泰,段家人……还有徐不疾。
云暮并没有像徐升泰想的一样羞愤离去,也没有像段老夫人想的一样委屈,更没有对徐不疾发一点脾气。
她只是安安稳稳站在那里,温柔娴静,却叫人瞧出一股子刚毅来。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段老夫人眼眸中泪意莹然,往前一步攥着云暮的手,语气耿直,“祖母在,囡囡不怕!”
这一声囡囡,是苏湖地界叫家中小女孩惯用的乡音,云暮抬头望去,段老夫人一双苍老耷拉的眼眸中,慈爱纯然肺腑,云暮鼻尖泛酸。
忍不住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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