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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琰摇头,伸手将掌心的棋子落回了棋盒中,端的是一派轩然霞举,霁月清风模样,“我只是恰巧来州府衙门巡查而已。”
“徐家人穿了什么,带了什么饰品,大戎人忌讳什么,这些哪里是我能做的了主的?且不说这当街斗殴,不是一边挑事,另一边忍气吞声,就能闹成这样的。”
云暮轻轻抬起头看着他。
崔琰眸中极快的闪过阴翳,又极快的明朗温润起来,“我初到雁州,每天兵马粮草边防要务还来不及想……你是念念的娘亲,我若真的有心想见你,怎会弄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崔琰轻轻笑了起来,神色中满是无奈的宠溺,“云暮,你别太瞧不起我,也别太瞧不起自己,我只是觉得你在前面跟着掺合未免不好,想要你清清静静的坐一会罢了。”
正说着,松烟一溜烟跑了进来,冲崔琰耳语几句,崔琰起身理一理袍子,冲云暮颔首,抬腿便往外去。
他面朝外站在门庭,阳光照射进来,将崔琰高大的身影投在地上,落成满地黑影,却似乎是怕她多想,崔琰只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向外走去。
“崔琰。”
云暮心中一动,忽的起身,轻声问他,“念念……她还好吗?”
“雁州苦寒,她太小了,我便舍不得带来,如今王娘子在照料着,”
崔琰神色中尽是愧疚,见云暮眼中闪过茫然,便回身轻声解释道,“唔,王娘子就是彤管,她在府外很是辛苦,我便自作主张将她请回了府中。”
彤管。
这样一个名字,叫云暮觉得恍如隔世。
她忽然觉得愧疚。
想来,崔琰在公事上确实未曾有过徇私。爹爹那事,樊氏吴州那支分明与他是宗亲,崔琰还是将人处置的十分利落;
大长公主,尽管与他不睦,但是他未曾顾忌自己最后的亲眷,算得上是大义灭亲;
陆晏然……最开始也是崔琰自己掏腰包替他填了坑,细细算来他的徇私倒是为了自己。
“你只盯紧那张府台尽心,莫要为着番邦事宜便有所偏私。”崔琰冲松烟沉声吩。
说罢,他回身往前一步,似是想离她近些,又像是有所顾忌,只温声道,“如此尽可放心了吧?”
“抱歉。”
崔琰刚说完最后一句,云暮便觉得耳边、脸颊像是被蒸汽扑了一般,烫的发疼,“我并非故意那样想您,谢谢您。”
“你不必谢我,如今的一切都是我欠你的,是我应得的。”
云暮看着他的背影,神色之中不免多了几分复杂。崔琰竟真的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或许对待公事和奴仆,他是真的自有章法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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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家丁自然是回了自家货栈,可徐升泰却在半道又被府台请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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