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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照忍不住往云暮脸上看去。
经了几场春雨,云州倒也见了些许绿色,疏疏落落的叶影穿过窗纱,落在柔软白净的脸颊上,显得人温婉娴静。
这二人,当初也真是孽缘。
要是云暮在她身边做丫鬟,说不好就像她身边的琉璃一样,到了年纪由娘娘做主寻个好人家,高高兴兴过日子了呢。
也不知如今娘娘有没有被为难,江晚照又叹了口气,如今这世道,想过个安稳日子也难。
“要是娘娘瞧见你,怕是要把我忘了,她就喜欢文文静静的小姑娘,总嫌我闹腾不爱吃药。”
江晚照笑着拍拍云暮的手,鼓鼓腮帮子道,“娘娘说我一张嘴抵得上二十只喜鹊!”
云暮半靠在软枕上,方才阿照一进门,便往她腰后面塞了个金丝软枕,然后不管她推拒,一边指挥着大夫瞧病,一边闹哄哄要几个丫鬟将她屋子中许多物件都换了,确实也不算是十分清静。
“我小时候也不爱吃药,也爱闹腾,”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时候练字累了要闹,雷雨天没有阿娘陪着睡觉要闹,年节时压岁红封不是双份的也要闹,后来长大吃的苦多了,也就没什么心力闹腾了。”
爱闹腾爱撒娇,说明有人疼。
长大之后,大多数时候人都是有所求,再难有人无限制的包容自己,如何还能闹呢?
这些事现下想来,忽觉恍如隔世。
门外,一道身影忽停了许久,方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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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江晚照便这般又一次赖在了云暮的小院子中不说,到云暮好了之后,竟还将念念和平安都抱了来。
和亲的事被崔琰一拖再拖,也不知道他派人同京中说了些什么,左右再没了动静,江晚照便来拉她去拜佛,“这般不顺,总要去庙里拜一拜!”
“我不大信神佛的。”
云暮笑笑,低头继续绣一条帕子。
拜佛也不过是求个寄托,她求过爹爹阿娘的姓命,也求过自己同崔琰一辈子相依相伴。
可是爹娘没了,她和崔琰崔琰之间竟落得如今的地步,想来自己也同神佛无缘,何必多此一举呢?
“那咱们给两个小家伙求一道平安符,如何?”江晚照话一出口,便见云暮有几分动摇,便又道,“走吧,就当是陪我嘛!你绣一条帕子能赚几个钱?你今日的帕子我都买了还不成?”
云暮从绣绷子上移开目光,抬眼看她,江晚照今日穿的极为素净的一套水蓝色衣衫,头上也指一只蓝宝簪,神情中带着几分忐忑。
刚要开口,就听江晚照叹道,“我总共盘算着这几日娘娘的消息要来,心里不安静,你就当是陪我去。”
“好云暮,你做什么去?”
江晚照见云暮起身,赶忙去拉她的手。
云暮回身冲她,笑道,“换一套出门穿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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