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掀帘子,小安用背顶着门,转身收伞。
和段川柏对视一眼,云暮轻轻摇头。
她重重呼吸,将酸楚和疑惑吞进腹中,轻轻抽抽鼻子,声音中便没了异样,“这几天倒是还有几批鹿茸要看。”
“姐姐可是看出什么白花花的银子?”
见小安挤眉弄眼,神情很是活泼,想来关山南是大好了,云暮心里便安定了许多。
她半蹲伸手笑着捏捏小安的脸,“你阿兄可是好些了?我这里前几日收了一支老参,并些红参,等下你带回家给嫂子,关大哥正是需要进补的时候。”
云暮忽想起,从前在大长公主院子里时被曹嬷嬷带着给大长公主配药茶,那时曹嬷嬷还教过她,体虚之人总有个虚不受补的,要将参片剪三分。
大病初愈想来也是,便又指着段川柏道,“我也不知道你阿兄如今能不能吃,你只问问段大夫吧。”
家人,总是要慎重再慎重。
段大夫?
段川柏愣了一下,听懂了云暮话中的意思,只得叹了口气道,“是,要再等几日。”
“段大夫可能跟我家瞧瞧?”
小安笑嘻嘻道,“我阿兄和嫂子如今快长在一块了,我瞧着再过一百年这两个人倒也是一味奇药。”
关山南一场病下来,小安倒是同段大夫也算熟悉,她伸手便去扯段大夫的袖子,手在桌面上一撑,停了一瞬,便去给段大夫撑伞。
是徐不疾的信。
只待她们二人一走,云暮便往窗外一了,伸手便迫不及待去打开那信封。
抽出信纸的那一瞬间。
啪嗒,一个素色荷包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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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街的商铺自然是最繁华的地段,这里酒楼林立,自然是谈生意的好地方,和丰楼便是雁州最大的馆子之一。
二楼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云暮端着一盏清茶,慢慢用杯盖撇着浮茶。
水汽蒸在脸上,云暮的鼻尖氤氲着清冽茶香。
“擅自将姑娘约出来,实在是徐某无奈之举,”面前的中年男子形如枯槁,眸光如鹰隼般锐利,那人略一拱手,干瘦手指便因着用力,在骨节处显出几分苍白失血。
见惯了大长公主和崔琰那样的人物,徐升泰神情中的高傲云暮一望便知,她只点点头,等着他的下半句。
“我多年行商在外,内子身体不好,犬子是祖母膝下长大的,性子便十分骄纵张扬,行事素来没个轻重,后来前几年他母亲去世,我跟着病了一场,这才放他出来自己将家中的生意捡起来,我们大房这一个独苗也算是稳重几分。”
提及徐不疾,徐升泰眼睛中跟着闪起隐匿不住的骄傲。
其实云暮已经懂他要说什么了。
她垂眸看着古朴的褐色柳木桌上磨得模糊的树纹,静静等徐升泰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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