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对方的保护和陪伴,他愿意不再将回忆作为噩梦的常客,但记忆还是活在噩梦中,没有尽头。
三哥给他看的东西,三哥的真正身份,三哥做这些的动机,当全都真相大白时,万非才觉得松了口气,好像才终於从梦魇中解脱,也了解到自己过去到底为何而苦。
别再想那些事了,他告诉自己,已经不是强迫,而是真的坦然接受这样乐观的想法。视线每朝对方身上多停一秒,他就觉得心头笼罩的乌云散去一些。
他自己在努力,用顾诚的力量一起努力,克服那些不好的记忆,从黑暗中重生,等待阳光的沐浴。
看到顾诚慢慢醒来,与他视线焦灼,发出动人心弦的笑容时,万非再次真心地笑,既然将不好的回忆抛却了,也该将那些拥有过的爱和遗憾挥去了。
找了借口打发顾诚去上班後,万非独自坐车前往墓地。
他的初恋、过去曾唯一真爱过的女子──晨晨睡在这里。
万非连她真正葬在哪里都不晓得,只是在对方死後自己买了这片空墓,每年祭拜。
不久之前才来过,积的灰尘并不多,万非清理完後,半蹲著,对照片上微笑的女子道,「晨晨,我又来看你了。」
「今天,也许是我最後一次来看你了。正如我从来不了解你到底是谁,不晓得你家背景如何一样,我们也许注定有缘无分。当初是我辜负了你,事过境迁,那麽多年了,我也应该和你说再见了。」
万非伸手摸著那笑容,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当初没有怪我的花心离弃,现在也一定不会忌恨我的忘却。我们都该重新开始,我认识了一个人,和你一样善良纯真,他大概是我可以相信的人吧。呵呵,我有时在想,你们是不是全都是上天派给我的天使呢?」
万非说得动情倾心,全然没有注意背後的声响。
意识到的时候,只觉得背後立著一个影子,遮住了不少他所希冀的光线。
「晨晨的确像个天使一样。」
冷冷中带著一丝温柔的男声响起,万非吃惊地转头站起,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对方。
「你!你怎麽会来这里?」万非追问,震惊之余是大大的不解。
「我跟著你来的。」三哥的视线停在女子的照片上,「你还算念情,给她立了个墓,是缅怀吗?」
「你跟踪我?」万非怒,神色一凛,「不过这也好,省得我特意去找你了。」
「找我?噢,你收到我的礼物了,想通了吧?」男人自信又狡黠的笑容令人不悦。
万非瞪著对方,「那东西我收到了,但你别抱期望了,它对我没作用。」
男人发出不屑的冷哼。
万非说,「我想弄清楚,你和晨晨到底是什麽关系?为什麽要为她做这些事?」
「晨晨……」男人沈吟片刻,「是我很喜欢很疼爱的妹妹。」
「她、她是你妹妹?」万非唇略抖了抖,但不算太吃惊,「果然……所以你才……」
「万非,你看了那张光碟,竟然一点也不害怕?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是在用它要挟你离开顾诚?」
「我不会为了五年前那段旧事就放弃顾诚的!」万非吼,「我已经忘记了,它对我不起作用了!顾诚也不会因为这种东西就离开我的。」
似带无奈和遗憾,男人意味深长地扬了扬眉,「万非,你还是不晓得吗?」
「不晓得什麽?晨晨的事我当然知道,你到底做过些什麽我也知道!但是,我不想记恨了。」
「後来发生了很多事,你不明白。」
「後来的事情,我不想再理会。晨晨也不会希望我还记得的。」
三哥耸耸肩,「我知道,你是晨晨第一个爱上的男人,刻骨铭心。她要是知道你的遭遇,也会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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