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88章 一眼万年（第2页）

朱厌逃跑的脚步骤然一止，身形摇晃了几下，便直直地倒了下去，无形的力场随之消弭。

“看！这不就搞定了吗？用得着这么费劲吗？”司徒梦轻轻松了口气，擦拭着额头的汗珠，不爽地抱怨道。

“这种事也只有你能做到吧！我这擎天枪强悍无比，自然也干不了这种细活！”獬豸嗤鼻一声，不屑地嘲讽道。

司徒梦懒得理他，径自将注意力投在了那些躺在地上的妖兽和守卫们身上，不由叹了一口气道：“这朱厌的领域还真是棘手，竟把他们折磨成这副模样！果然这领域名字能被称为‘祸乱’，确实名副其实啊！”

“哼！他也就只有这领域强了些许，其他的手段简直不堪一提！能这么早地领悟领域之力，还有点运气成分在的！”獬豸冷漠地评价道。

“行了！别说这么多废话了！快去收拾收拾残局！”司徒梦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

獬豸撇了撇嘴，却也没多说什么，目光扫过四周的景象，却发现不远处的草地竟然有衰败发黄的迹象，干枯腐朽，似乎有些异常。

“糟糕！！”獬豸脸色一变，顾不得和身旁的司徒梦交代，当机立断地往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欸欸欸？怎么回事？干嘛这么慌慌张张的！”司徒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喃喃道，刚打算跟着过去，余光却瞥到了某处。

“奇怪？竟然有人不受老夫萧声的影响？”司徒梦惊疑一声，朝那个地方赶去。

而另一边，楚灵汐被獬豸攻击的余波掀飞后，双瞳依旧猩红如血，费尽力气站起来后，耳边又传来司徒梦的萧声，于是又倒了下去。

墨文舒更是一气呵成，倒下以后直接两眼一闭，就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云翎此刻也是摸不着头脑，怎么刚才还打的热火朝天，眨眼间就一个个全都趴下了呢？

正想着，忽然身后传来司徒梦苍老沙哑的声音：“众人皆闻老夫萧声入梦，为何姑娘不受影响？姑娘乃是何许人也？”

闻言，云翎先是一愣，随后蓦然回首，恰巧与司徒梦的双瞳对上了视线。

这一眼，便是数千年……

仿佛跨越了无尽岁月的沧桑，一切都在眼前定格！时间的长河静静地流淌着，却一如当初……

司徒梦怔愣片刻，身体为之一震，他眼底深处闪过了一丝讶异之色，随后是激动与狂喜。

“灵儿，是你吗？”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目光紧紧地盯着云翎，似是怕看错，浑浊的眼泪却突兀地滑落了脸颊。

云翎怔怔地看着面前满面泪水的老者，一时忘记该做什么反应了。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自己的记忆里没有这号人啊……

“前辈你认识我？"云翎试探性地问道，虽然对于眼前的老者十分疑惑，但是她却从老者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久别重逢的欣慰与喜悦。

"灵儿，我是阿梦啊！你不记得我了吗？"司徒梦激动不已，一路小跑至云翎跟前，伸出颤抖着的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

是她！一定是她！

这个模样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刻在自己的脑海深处，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云翎吓了一跳，急忙躲闪，同时警惕地说道：“前辈，你我素不相识，今日初次相见！还请您自重。”

见她这般反应，司徒梦的动作僵在半空中，满含希冀的心霎时跌落谷底，原本明亮的眸子迅速暗淡了下去，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苍老了百岁般。

看着他失望的表情，云翎心里莫名地难受，她犹豫片刻，还是鼓起勇气问道："请恕晚辈冒昧，前辈为何唤我翎儿？难道您曾经与我有过什么渊源吗？还是……前辈您认错人了？"

听着云翎小心翼翼的询问，司徒梦的身躯狠狠地震了一下，眼角的皱纹更加深邃，让他原本慈祥的面孔变得更加忧郁沧桑。

他盯着云翎的脸颊，眼神恍惚而缥缈，仿佛像透过她的脸去看另一个人似的。

良久之后，他终究还是苦笑一声，默默收回手臂，低垂着眼帘，语气中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悲凉，“实在抱歉！这次是老夫唐突了！老夫并非有意冒犯姑娘！只是因为……因为你的容貌太熟悉了……你与我逝去的故人，长得极为相似，所以刚才见面的时候才如此激动！还请姑娘莫要介怀！”

他说完，便对云翎深深行了一礼，花白的头发刺痛了云翎的眼睛，也刺痛了她的心脏。

这老者给他的感觉，是那样孤独寂寥、萧瑟凄惶，像是一位饱尝人世间沧桑的守望人，在漫长而又无助的等待着……

这世间再美好的事物，都抵不过人生中缺少的那部分……

即使有再多美丽鲜艳的花朵，也弥补不了那份永恒的缺憾……

云翎竟莫名的产生了共鸣，一颗心软了下来，不自觉地伸出双臂扶住他，温暖的嗓音轻轻地喊了一声：“前辈您就折煞晚辈了！晚辈愧不敢当呐！”

司徒梦缓缓抬头，双眼通红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她的眉眼很柔和，眼神很纯净清澈，像是未蒙尘的明镜。

像！真的太像了！

像到让他差点以为，站在眼前的人儿就是那个梦里的她……

可惜，仅仅也只是像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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