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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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晓文看了眼手表：“去不去楼下吃牛肉粉？”

夏明晗松开了曾晓文，他扮了个鬼脸：“我去看看我妈吧，我都三个多月没去看过她了，再不去她都要记不得有我这个儿子了。”

“我送你啊。”

夏明晗吹了个呼哨：“有免费司机再好不过啦！”

夏母住的疗养院无论环境还是硬件都不比平湖大酒店差，房间明亮，干净整洁，三餐丰盛。每周末还有安排娱乐活动，不是去游园登山就是请了表演团来表演歌舞。夏母的老年痴呆已经很严重了，和院里的老人几乎无法相处，除了照顾她的两个护工，她很少和别人交流。

夏明晗到时，他母亲正在花园里的长凳上晒太阳，一个护工陪在边上边打毛线边和她说话。见到夏明晗和曾晓文，她拍拍夏母的手，对她说：“你儿子小夏来了。”

夏母的眼神呆滞，良久才把视线转移到夏明晗身上。

“妈，”夏明晗一屁股坐到她身边，热络地抓起她的手，“午饭都吃了些什么啊？”

“吃了饭和菜。”

夏明晗笑着握紧她，他母亲却突然抽出了手，哆哆嗦嗦地问他：“你……你……你是谁？你坐到我边上干什么？”

“我是小夏啊，你儿子。”夏明晗有些无奈地看了看曾晓文，曾晓文跟着附和：“伯母，他是小夏，你儿子，那个整天在外面乱跑的捣蛋鬼，他来看你来了。”

夏母还是很惶恐，求救似的抓着护工，那护工试图安抚她：“老太太，就是您儿子呀，小夏呀，您看看，就是他啊。”

“我不认识他啊，我不认识他……”老人浑身发抖，躲得愈发厉害了，夏明晗忙把两条胳膊伸到他妈面前：“妈！你看，你看，我是身上会开花的小夏！”

夏母的表情这才松懈了，她颤颤巍巍地伸出两根细瘦的手指搭在夏明晗的胳膊上，她碰到那些文身，她小心地抚摸着。一段静默后，她抬起那双浑浊的眼睛，问夏明晗：“你跑哪里去了，整晚都不回家，妈都担心死你了，是不是又和那几个小混蛋在一起敲锣打鼓？你是不是要跟他们一起跑了？”

夏母流下两行热泪，夏明晗给她擦眼泪，说：“不会，不跟他们跑了，我不走啊，我现在不敲锣打鼓了，我要演电影了！”

“胡扯！你身上都开花了演什么电影，谁要看你！”夏母拧了他一把，又板着脸孔教训道，“你啊，从小到大只有这把嗓子亮，有人听你唱歌你就好好唱，别瞎折腾，上次不是有个大老板来找你吗，不是要让你做歌手吗？你……”

“哎呀不说这些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啦！我和你说说电影啊妈。”夏明晗要讲电影，他妈偏不要听，两人闹得有些僵了，那护工出来解围，说：“我带老太太进去吧，该吃药了。”

夏明晗没跟进去，他踢了踢地上的石子，转身就走了。

“你去哪里？不是你说要来看你妈的吗？”

“我饿疯了，我要吃东西。”

“你跑什么？”

“我没跑！我走路。”夏明晗又一脚，把一颗石子踢得老远。

“你对我发脾气干吗？”曾晓文追上了他，两人并肩走着，夏明晗讨饶：“我哪敢啊，我还得靠您吃饭啊，您说吧，想去吃什么，上天入地我都给您弄来。”

曾晓文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你别说话了，你一说话就特别讨人厌。”

夏明晗讷讷地点头，跟着曾晓文回了平湖湾，路上倒确实一个字都没说过。他一进门看到玄关放了双男鞋，才要开口，曾晓文一瞪，他比了个缝上嘴巴的动作，灰溜溜往厨房走。

“冰箱里剩了猪骨汤，你热一热。”曾晓文在他身后喊道。

夏明晗停在走道上回头看他，曾晓文换好了拖鞋，不悦地说：“你想说什么说啊。”

夏明晗这才开口：“那我现在能说话了？”

曾晓文冷冷看他，眼里似是要喷火，夏明晗上下嘴唇碰得飞快：“我想在汤里下面条，老板您要吗？”

最后还是曾晓文去厨房下了两碗面，和夏明晗一人一碗去了客厅边看电视边吃。两人吃到一半，穆子明从楼上下来了，看到夏明晗和曾晓文，他脸一红，忙要走开，夏明晗喊住他：“你吃了吗？炉上还有汤啊，还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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