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11点多,小王庄,村长家。
寂静的夜晚,村长那呼噜声在院子里都能隐约听见。
王小六爬上墙头,翻进院里,然后快步来到卧房的窗口边上。
“爹!娘!”
喊话的时候,还轻轻敲了敲窗户。
上年纪的人,睡眠质量不好,稍有动静就会醒。
“谁啊?”婶子先醒了过来,颤声问道。
村长也醒了过来。
“我,六子!”
老两口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连忙掀开被子,村长取出火柴,颤抖着点燃煤油灯。
婶子则是摸黑快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灯亮起时,王小六也正好迈进了屋。
婶子看着儿子的脸,又惊又喜,刚想说话,就听村长问道:“这大半夜的,你闹什么幺蛾子?”
第一次帮八路军做事后,村长就将几个孩子全赶走了,好在他们整个宗族挺大的,亲戚多,其中相对富裕的也不少,安排几个孩子不难。
别看老村长平日里对谁都唯唯诺诺,但骨子里的血性一点没差。虽说没有编制,但他已经将自己当成了一名八路军,要是能年轻个二十岁,没准也扛起枪和鬼子干了。
老两口将孩子赶走,也是想给自家留个种,万一哪天被鬼子发现他帮助八路军,也免得全家一窝端。
王小六倒也不是村长的第六个孩子,而是他们家这一脉,这一辈儿的老六,上头还有一个亲哥和亲姐,以及三个堂哥。
小六托付的是他三叔,也就是县城里开酒馆那个,算是近的了。其他的孩子都很远,女儿还是嫁出去的,别说见面了,每年能送一封信回来就不错了。
就算是小六,一年也只能偷摸见上几回。
所以别听村长嘴上埋怨着,就看他那含泪的眼神和紧握的拳头,可见对孩子有多想念。
“爹,有事儿,鬼子出城了,200来号人呢,估摸这就是冲咱这儿来的!”王小六急声道,“他们晚上七点出城,再有一个时辰怎么都到了,你赶紧通知李队长,是打是撤,赶紧定个主意!”
村长一听,先是慌了一下,然后又撇了下嘴:“慌个屁!两百鬼子,还不够咱县大队塞牙缝的。你等着,我去跟李队长说!”
说着,村长便穿上裤子,披上棉衣,带着自家儿子出门而去。
很快,父子俩就来到县大队大队部所在的院子门口,没等推门进去呢,旁边破院子的墙头就窜出来一个脑袋,拿枪指着他俩。
“谁!不许动!”
村长吓了一跳,知道是县大队的暗哨,也就没害怕:“是我!”
“村长?”
那暗哨也是认识村长的,当即跳了下来,走到村长面前:“你这大半夜的,有事儿啊?”
村长借着月光一看,原来是牛三。
“可不咋的,大事儿!鬼子出城了,赶紧把李队长他们叫起来!”
牛三听后也不敢怠慢,一把推开院门就走了进去。
片刻后,屋内油灯亮起,然后就见李大本事和徐岩披着衣服快步走了出来。
看到村长,李大本事也不多寒暄,直接问道:“什么情况?”
村长转头看向自家儿子。
王小六明白意思,上前一步道:“李队长,今儿晚上7点,县城里的鬼子出城了,两百多号鬼子呢!我三叔寻思鬼子大半夜出城肯定没好事,多半是来找咱们县大队了,就让我赶紧来报信儿!”
大本事和徐岩对视一眼,他们眼神中都很困惑。
就听大本事说道:“小鬼子还从没有晚上出来扫荡的,还只带了200人我们才刚灭掉曹家庄的一个中队,按道理鬼子的小股部队应该不敢找我们麻烦才对。这咋想我都想不通啊,难道县城里的鬼子真这么狂?”
徐岩撇了下嘴:“琢磨这些干啥?叫醒其他人,部队集合,派出侦查哨侦查鬼子动向。甭管他小鬼子是不是来扫荡的,只要他出了城,哪怕他是来拜寿,我们也得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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