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天,“连熙”都没有和连熙、宁谋说一句话,也没闹着要回父母那边看看。连熙和宁谋不但没有放下心,内心深处反而升起一股忧虑。“连熙”这样的反应明显不正常。
电视频道更少了,又几天过去,只剩下央视新闻台仍在坚持播报新闻,但有关专家的研究并没有进展,不仅是国内,国外也是如此。新闻节目主持人报导时的语言越来越沉闷,到了后来,只念着干巴巴的新闻稿,没有任何照片或者视频信息。
手机、网络都没有了信号,人们与外界的联系几乎完全切开。
学校里的住户存的食物吃得差不多了,相约出门寻找食物,以及为即将到来的冬天做准备。他们必须结伴出门,因为其他人基本都一样,要么是和亲戚朋友结伴,要么是和同一个小区的住户结盟。没有人敢独自出门,因为可能被抢得只剩下内裤。
连熙家有运输工具,而且连熙、宁谋和连杰三人都身材高大,万一和人发生冲突,更占优势,是学校里不少人拉拢的对象。
为免被人怀疑,连熙和宁谋跟着其他人出去过一次。
各工厂早已停工,没有新的物资补充进来,市内的物资每天都在减少。连熙还听说有些人饿得不行了,即使知道找到的食物是被污染的,仍然吃了,与饮鸩止渴无异,但却没有办法。
街道上还出现了一种特殊的人,他们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在将死的那天,会吃得饱饱的,然后躺在马路上晒太阳,等待死亡的那一刻。马路上每一滩恶心的黑色污秽都曾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原本十分美丽的城市充斥着恶心的污秽和臭味。
“连熙、宁谋,快下来!”
周侃在楼下喊。
连熙看向“连熙”。
“你要不要出去?”
“连熙”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杂志,“你们天黑前必须回来。我听说周侃有一个表哥,叫肖学明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离他远点。”
连熙一听,更加确定他是从未来回来的。
他和宁谋到了楼下,周侃和另外四个人都在车边等着。其中两人连熙认识,一个叫冯安志,一个叫曹信宏,都是学校教职工的孩子,另外一男一女是生面孔。
“这是我表哥肖学明和我表妹肖学雅,以后就住我家。他们俩身手都不错,不会拖后腿的。”周侃笑着说。
连熙对那两人点点头,算是认识了。
“今天去哪儿?”
周侃道:“去乡下。”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等着其他人追问。
冯天瑞诧异地问:“怎么想到去乡下?”
周侃得意地笑了笑,“其实我几天前就有这个想法。我听我爸说乡下人收了粮食不会马上卖掉,而是留一段时间等到涨价了再卖,这样可以多赚一些钱。现在还不到十二月份,肯定有很多农民家里的粮食没卖。我们带上一些工业用品去和他们换,应该能换不少粮食。”
肖学明接话:“表弟,用东西换多浪费。乡下人又不懂什么灾难不灾难的,说不定咱们多花点钱就能买到粮食。钱差不多成废纸了,留在手里又没用。”
所有人同时朝他看去,一时都沉默着。
“我哥说的又没错。”肖学雅环顾其他人,“谁知道这种日子会持续多久,手里多留点东西不会错。”
连熙说:“还是用东西换吧。”
肖学雅不屑地扫了他一眼。
“就你是好人,我们都是坏人。”
肖学明看着远处,感叹了一句,“人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不知道他是在说他们这群人还是在说那些村民。
周侃一摆手,“好了,听我的,用东西换。咱们现在也不缺这些东西。连熙,你和你朋友把两辆车都开上吧,回头换了粮食多分你们两成。”
连熙点点头,“可以。冯安志、曹信宏,你们上我和大宁的车。”他对那兄妹俩都没什么好感。
一行人上车出发,先找了一间商场,往车里搬了一些冬衣、食用油、盐之类的东西,把车里的空间塞满,然后朝市外驶去。路上碰到不少车来回,有的车是空的,有的车上堆满粮食,粮食堆上坐着一些身强力壮的男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防止被他人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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