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尘继续道:“因你背叛我,此契约现已损毁作废,我再也无需担华京守护之责,从此若你有难,再也与我无关。”
“不行!这么多年了,我供奉了你多少香火钱!你说走就走,说不管就不管,天下哪有这个道理!”宁帝抓狂起来,看起来人已经疯癫了,根本不想讲道理。
镜尘仔细瞧他,才察觉到他人到中年,大概是疾病缠身,不能自控了。
“我会念及华京曾是我故土的份上,去继续拯救无辜的百姓,但你,休想得到我的庇佑。”镜尘继续道,“而且,若今后,我需要你华京的兵力,你要无条件地提供给我,否则……”
宁帝喉咙一哽,认真听他说下去。
“我是神,亦可是魔,左右不过一念之间。”镜尘眼底沉着暗光,“我向来不喜欢被人掌控,如何行事全凭心情,若是你惹恼了我,我就杀了你,看看这天律到底能奈我何?”
宁帝满脸不可思议地大吼起来:“你疯了!你疯了!你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神仙!你这是在造孽!你会被天律除掉仙籍的!”
镜尘根本不理会他的疯咬,转身打算离去。
“我见你疾病缠身,疯癫不止,不能自已,与其在这里跟我耗气费力,不如找太医好好看看你的身子,争取多活几年,为我效忠。”他慢悠悠地说着,然后人已经渐渐消失在了流淌进门内的晨光里。
宁帝抬头看着屋顶,听到他的声音还回响在四周,空灵可怖:“你如今病魔缠身当是命格里生了业障,当年谋划构陷一国,伤及无数性命便是你的业障……还有,不要妄想能背叛我第二次……我还会再来找你……于我而言……你也不过是戏台上任我操控的皮影人……仅此而已。”
宁帝瞬间瞪大了双眼:“……”
……
两日后,唐唤云的解药研制完毕,由浮月城第一医仙特制的解毒丸,慕寒星绝对信任,并亲自把解药端到了唐唤云的房里。
最可笑的是,此前,崔仁的属下那个负责送药的小杂役又来给唐唤云送了解药茶过来,可见,他们已经获得解药这件事,崔仁还被蒙在鼓里,半点不知晓。
慕寒星还是把茶接了过来,然后把小杂役打发走了。
唐唤云听说了他们这趟去戏城如此惊心动魄后,听得一颗心脏跟着扑通乱跳,可给他吓坏了,这些时日一直在跟她耳边念叨。
慕寒星把能永除毒性的特制解毒丸递给他,宽慰道:“好啦,义父,快把解药吃了,从此以后就再也不用怕那个崔仁了。”
唐唤云看着她点点头,接过药来就吞药入腹,慕寒星微微一笑,心里其实很感激他的信任。
喝过解药后,二人在房内静聊了一会儿。
“我见你这几日总发呆,还闷闷不乐的,可是此行还有什么事没跟我说?”唐唤云一脸担忧地问她。
慕寒星既然拿他当见多识广的小义父,就敞开心扉地聊:“这次我没能护住所有人……我甚至被一个凡人姑娘给救了,那种感觉又难过又屈辱又……挺讨厌自己的。”
唐唤云敛起眉毛,柔声劝她:“事已至此,你也尽力了,如果实在是心存愧疚,不如去给逝者送上一株花吧,等回头义父陪你去摘山上最好看的花。”
这话听上去怪可爱温暖的,惹得她又是热了眼眶,她点点头:“好啊……义父,你这个性子真是……怪单纯可爱的,定是从小被保护长大的。”
说起这个,唐唤云面露失落:“我是孤儿,爹娘是谁都不知道,从几岁的时候就认识你师父,一直与他相依为命,也一直拿他当我的亲兄长,兄长为人正直,对我又百般关照,我当然是被保护长大的。”
见他怀念起了陆辛,慕寒星想到了自己也差不多该去查找陆辛的死亡真相了,这是她之前答应过唐唤云的。
“好了,我们都不提不高兴的事了。”慕寒星拉起他要给他扶到床边,“我听琼华说,这解药的药性不算温和,服用后能静养几个时辰最好,你得休息了。”
唐唤云感激上天没有收回他的性命,他也惜命,就很听话地回到床上:“好,那我休息。”
“那你先睡一会,我先回房了。”慕寒星说着就要走。
“哎,等等。”唐唤云忙叫住她,“星儿,其实我还是不懂,当时在戏城,何不……就不救崔仁出来?”
慕寒星道:“我救他出来就是为了证明给全问心门的人看,我有那个能耐去救掌门这等身份的人,还有就是,此举会重新刷新我在他们心里的印象,方便我以后行事,义父你放心,此人我不会多留,时间长了,必是后患,我不会心软的。”
在戏城的时候,她其实好几次动了直接杀了崔仁的心,但好几次都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又想到什么,急吼吼道:“啊,对了,最重要的是,摇光长老的职位,你可得许给我!当初当着那群弟子的面,我们都说好了!”
唐唤云感觉吃了解药后,身体明显舒服多了,看着她温和一笑:“你放心,我记着呢,少不了你的,待我休息一会儿就去昭告全门,而且……你这次算是救了义父的命,以后,若有人欺负你,就跟义父说,我虽打不过他们,但有了健康的身体,能替你想别的办法处理他们。”
“那么厉害?”慕寒星眼睛一亮,“义父,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能耐,我没见识过呢?”
唐唤云也不瞒着她,只对她坚定道:“义父擅于在修真界与那些仙门往来交好,若是问心门有难,他们不会置之不理,若是‘摇光长老’有难,更是八方来援。”
慕寒星听明白了以后,兴奋不已地问:“这么厉害!?真的能得到众仙门的驰援吗?”
唐唤云憨笑一声:“你义父也就这点本事了。”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怎么能算是“这点本事”?!
小义父,你凡尔赛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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