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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元祁和霍澹一同去了益州,在快到城门口时遭遇伏击,他断后拖住那十来个歹人,便和霍澹走散了。
霍澹早已料到在途中会出意外,预先制定好了对策,卫元祁奉命行事,击退那群蒙面歹人后以防寺庙有变,马不停蹄赶回灵隐寺。
所幸一切尽在掌握中,他如期回来了。
霍澹没有丝毫要降罪的意思,“表哥,你跟着朕的时间长,怎么也学会了那套官腔?你我表兄弟之间,不说那些。”
卫元祁顿了顿,手中的龙袍已经到了霍澹手上。
“张老先生云游去了,朕留了封信给先生,清远侯府今后收到益州刺史赵明哲的信,直接送到朕手上。”
霍澹换好龙袍,像想起什么一样,又道:“若是收到一封写给关月的信,也一并送往宫中。”
卫元祁应下,打算过会儿取药箱来给皇上换药。
嘉隆五年四月初一,皇帝于灵隐寺祈福摆驾回宫。
霍澹回到殿中,洗完手后严庆躬身递来帕子,“皇上,这一路辛苦。皇上对昭仁长公主宠爱有加,长公主福泽安康,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不久就能醒来。”
“朕就只有这一个亲妹妹,不对她好对谁好。”霍澹撩袍往书案前的龙椅上坐了下去,冷着嗓音问道:“严庆,朕不在宫中这些日子可有事情发生?”
严庆垂下拂尘搭在臂弯处,回道:“宫中一切如常。不过今早通政司递来奏折渝州进奏院进奏使冷兴昌三日前从桥上跌落河中溺水身亡,实乃意外。想着皇上下午回宫,奏折便没有让人转呈道到灵隐寺去,放在了思政殿。”
“渝州进奏院进奏使?”霍澹微微一顿,道:“既然是意外,吏部拟定好任职官员补上去便是,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事没?”
严庆又道:“太后和许丞相近段时间来往甚密。”
霍澹轻嗯了一声,“母后思念舅舅,是朕疏忽了。严庆,明日传旨宣许丞相入宫,此事先不要跟母后说,朕给母后个惊喜。”
严庆笑着应了下来,“皇上这份孝心,太后娘娘会明白的。”
他快被气死了,准备好的脏水眼看着泼出去一滴,瞬间又被皇帝小儿的话堵了回去。
“皇上,午后天气热了起来,不如让奴才伺候皇上更衣。”
严庆这一局筹备许久,小狐狸皇帝不愿意挑明,他不妨直接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何必装来装去。
矫情。
皇帝肩上定有伤。
修长的指节搭在鎏金扶手上,霍澹狭长的眸子藏不住的深意,在严庆身上打量一番。
顿了顿,他笑着松了口,“也好,昭仁最爱干净,风尘仆仆去她宫中她醒来知道后又得跟朕怄气。”
霍澹起身去了屏风处,严庆将手中的拂尘交到金豆手中,准备给皇帝更衣,他手指还未碰到龙袍,殿外一声高朗的通报传至内殿。
“太后驾到——”
传话太监话音刚落,霍澹展开的手臂登时收回身侧,严庆悬在空中的手臂落空,他恨得牙痒痒。
“回宫已是午后,想着母后在午睡,儿臣就打算等晚膳时才去殿请安。”霍澹从屏风后出来迎接。
许太后落座,慈眉善目,道:“知晓皇上今日回宫,哀家哪有心思午睡。皇上舟车劳顿,寺庙不比宫中,怕是也累着了吧。”
霍澹笑道:“劳母后挂心,儿臣准备休息休息去看昭仁。”
许太后转动手中的佛珠,拇指捻着一珠,娓娓道来,“昭仁从小就活泛,这一病昏迷了十来日,醒来后宫中又要热闹了些,这丫头鬼点子多,指不定又要吵着闹着弄些新花样出来。”
霍澹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愿昭仁开开心心,无忧无虑过一辈子。他和许太后聊了没一会儿就摆驾去了霁月宫。
霁华宫一片死寂。
往常霍澹还没到霁华宫,老远就能听到胞妹吵闹的声音,如今只有间歇的鸟啼声,清冷不少。
屋中,挂着落英的珠帘的华美床上安安静静躺着一名女子,她肤若凝脂,未施脂粉的唇上染了血色。
霍岚贴身侍女莲心见圣驾已至,忙起身行礼。
霍澹负手行至床边,许是听见动静,躺在床上的女子睁开眼睛,朝他挤了挤眼皮,很快又闭上眼睛,如方才一样,一动不动。
霍澹从莲心手中接过帕子,给霍岚擦拭额头,所到之处指尖却忍不住用力戳她,道:“严庆,朕从灵隐寺求来的佛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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