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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璩这样一折腾已经喘了一会儿,若是平时她也就听郑妈妈的转身回去,可今日不同往日,她还是去推郑妈妈,白书她们忙上前扶住王璩:“姑娘,等奴婢们去请。”王璩被她们紧紧拉住心里已经明白,眼冷冷地看着她们:“你们放开。”
白书她们怎么敢放,王璩挣脱几下知道挣不开,怒极喊道:“你们还不快点放开。”白书她们哪个肯听,把王璩紧紧拉住要往轿子里面放,王璩一咬牙,趁轿子抬起时候就从轿子里面滚落下来,白书她们没料到王璩今日会这样,都愣在了那里。
趁她们一愣住,王璩爬起来就往里面跑,见她跑的方向是王安睿住所,郑妈妈急的跺脚:“还不快拦住她。”白书她们连忙追上,王璩没跑几步就跌倒在地,先追上的冷月扶住了她:“姑娘,您还是安心回院里歇着吧。”王璩脸上一头是汗,一头是泪,听到冷月这样说,伸手就往她脸上打去,咬牙切齿骂道:“原来你们全都不是好人。”
冷月被打那里敢发出声,只是和素琴两人一左一右扶住王璩,郑妈妈看见王璩被拦住,心这才落了下来,两三步走上前正好听到王璩这话,郑妈妈咳嗽一声道:“姑娘,什么好人坏人,我们不过是依了吩咐,照了规矩办事,还请姑娘不要难为我们。”
王璩被冷月她们扶住,又听到郑妈妈这话,突然大笑起来,她这笑声听起来十分凄厉,郑妈妈心头不由打鼓,难道姑娘真的疯了?此时郑妈妈也不敢再多想,吩咐冷月她们作速把王璩扶进去。
冷月她们手心都捏了一把汗,就怕王璩突然又做出什么别的异常举动,好在王璩除了大笑就再没别的,冷月她们这才把王璩往里面扶,白书跟在她们后面,心一直不停地跳,只希望姑娘这笑声不要再引来别人就好,等一进了院子,由着姑娘爱怎么闹怎么闹去?
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刚走过拐角就听到传来喝问声:“是谁在这里喧哗,难道不知道驸马要出来了吗?”埋头走路的郑妈妈如同被雷劈到,刚要上前劝说王璩,王璩已经停止了笑,停在那里不肯走,郑妈妈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上前小声地道:“姑娘,您回去吧,您就算见了驸马,也没……”
话没说完一从人走了出来,郑妈妈小心地看着王璩的神色,见她要说话伸手要去捂她的嘴巴,被王璩张口狠狠咬了一下,郑妈妈吃疼放手,王璩已经叫了出来:“女儿见过父亲。”
王璩的声音并不大,郑妈妈诸人却如在寒风里被丢进冰窖一样,瞪大眼看着王璩,说不出一个字来。王安睿远远就能看见路边站着一群人,想着只怕是这府里的丫鬟之类,等听到王璩这话,王安睿这才往她们所在方向看去。
大红羽纱的斗篷,头发稍微有点乱,脖子上还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面色苍白双眼明亮,这让王睿想起亡妻,当年她也是这样双眼明亮:“婆婆要我去死,我知道你们王家是再容不下我,这就去死,只是你要答应我,好好对待初二,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说话的时候,段氏怀里还紧紧抱着那时年方三岁的女儿,一转眼她就这么大了。王安睿的手在袖中轻轻拳了一下,丹娘,你可知道公主的势力大到我们无法想象,我竟连你最后一点心愿都没做到。那为什么你不回来找我?而是让我在午夜梦回时候只有惆怅陪着我?
郑妈妈见王安睿站在那里久久不说话,慌的快没了主意,猛然开口道:“老奴见过驸马,老奴正准备送姑娘回房,没想到在这碰见驸马。”王安睿的眼没有离开王璩的脸,丹娘,初二长的越来越像你了,她要稍微像我一些,是不是公主就不会阻止我们父女相见?
郑妈妈心头更慌,虽说公主才是这公主府的主人,可这驸马也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人,到时驸马迁怒到自己头上,那可怎么办才好?好在王安睿已经收回眼光:“既如此,你们送姑娘回房吧。”
郑妈妈松了一口气,刚要扶着王璩继续走,王璩已经大声地道:“父亲,女儿有话想和父亲说,还请父亲等女儿一会。”郑妈妈额头上的汗这时已经滴滴答答地掉下来了,大过年的,难道自己这条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王安睿愣了一下,看向王璩的眼神不复方才那样的急切,带了几分奇怪和疏离:“你有什么话让下人们来说就好,缺了什么吃的玩的穿的让管家们去寻就是,我毕竟只是你的父亲,比不得……”王安睿的话让王璩的心再次坠到了谷底,但她很快就走上前拉住王睿的胳膊,眼里全是孺慕之色:“父亲。”
也许是王璩面上的神色让王睿软化了,他轻轻叹息:“好吧,不过只有一刻。”说完王安睿就转身往里面走,跟在王安睿旁边的管家急忙出声:“驸马,公主还在宫里等您。”王睿回头淡淡看管家一眼:“让公主稍等片刻也没关系。”
嫁妆
管家额头上也有汗下来:“驸马,可是公主吩咐过……”公主虽然阻止王安睿父女平时相见,从没有公开说过,只是总是找些理由罢了,王睿眼里带了几分怒意:“怎么,我要见我女儿还要你们这些奴才答应?”管家不敢多说,只得后退一步。
王璩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一些,一定要和父亲好好说,让他不要答应那门婚事,说不定这不过是祖母自己做的主,父亲还不知道呢。想到这,王璩唇边露出一丝甜美笑容来。
这丝笑容落在王安睿眼里,不觉又是一阵思念,丹娘,她长大了你看见了吗?小厮推开房门,王安睿招呼女儿进来:“初二,你有什么话要和为父说?”
初二,这个很久没有被人叫过的小名让王璩眼里又有了泪,她抬头看着王睿:“父亲还记得初二。”当然记得,这是自己的头生女,出世时候眼睛就睁开,看着自己唇边竟然有笑容,从出生到三岁,一直都那么爱笑,直到那天。
王安睿轻叹一声,把往事从心里拂去,看向女儿的眼神十分温柔:“你是我的长女,我怎么会记不得你呢?”温柔的话语在王璩心上泛起涟漪,父亲还是记得自己的。
她跪下给王安睿行礼:“女儿不能时时在父亲膝下趋奉,实在不孝。”王睿起身搀住她:“世事无常,我又怎么会怪你,再说这些事非你我之力能变。”王璩并没起身,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女儿厚颜求父亲一次,不要把女儿嫁去莫家。”
这话如同一阵寒风让王安睿脸上的笑容冻结,温暖的屋内也像突然被撤走了火盆,王睿过了会儿才道:“初二,嫁去莫家也不是什么坏姻缘。”
这话让王璩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她睁大双眼看向王安睿,十分地不相信,王睿微微叹息,不知道这话是说给女儿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嫁了个家世不那么好的丈夫,你的家世压过他一头,他自然不会欺你,况且他为人荒唐,出什么事别人只会怪他不会怪你,到时也可保你平安,初二,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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