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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侦探服的青年坐到望月薄叶对面的沙发上,像只猫回到了自己暖和的小窝,眯着眼睛将自己的身子塞进沙发上。望月薄叶迟疑着坐到乱步对面,有些难以启齿。
侦探不满地命令道:“找人解决问题就要好好拿出态度啊,虽然名侦探什么都知道,但是你要把原委讲出来,一个细节都不许漏掉,听到了没!”
“是!”望月薄叶打了个激灵,脸颊不自觉红起来。
“乱步。”社长的声音里满是警告,还有令人同情的习惯。
“是是……”。侦探老实下来。
“我来侦探社之前去看过精神科。”望月薄叶眼神瞟向乱步,侦探表情松懈,没有对“精神科”这三个字起一点反应,望月薄叶松了口气,继续道:“医生说我的精神很正常,没有双重人格,也没有精神分裂,是个正常人。”
“可是!”望月薄叶想到记忆中的发生的事情,语气激动起来,“可是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会完全变成另一个人,我只是有那段记忆而已,会做出那些事情的根本不是我!我……我想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春野小姐将泡好的茶摆在望月薄叶面前,疑惑道:“咦,还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吗?乱步先生,会不会是精神控制类的异能力者呀?”
“笨蛋!当然不是了,精神控制类的异能力者又不是烂大街,有这种人才早就被黑手党和官方机构抢走了。”
“嗯……那会是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潜能爆发?”春野小姐胡乱猜测着。
“不是不是不是,春野太笨了,用我的异能力看一眼就知道答案了!”青年自信地挥动侦探斗篷,从口袋里掏出一副黑边框眼睛戴上,口中大声喊道:“异能力——超推理!”
春野小姐小声解释道:“这是乱步先生的异能力,拥有看穿一切问题答案的力量。”
望月薄叶紧张地看着侦探睁开绿宝石般夺目的眼睛,侦探表情严肃地看着望月薄叶,高声宣布:“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望月薄叶提起心脏,等待下文。
“答案就是——你的身体里还有一个人!”
第11章
“唉???”春野小姐发出惊讶的声音。武士社长微微睁大眼睛,虽然面无表情,但很显然内心毫不平静。
唯一应该对此事感到意外的事件委托者本人——望月薄叶,反而并不十分惊讶。或者说,这正是她想得到的答案。望月薄叶眯起眼睛,脸上泛着红晕,一双眸子水润润的,她高兴地要哭出来了,望月薄叶用饱含着喜悦的、期待的声音道:“我就知道,一定是神明大人听到了我的祈祷,准备来拿走我的人生的!”由于性格过于内敛,激动的声音被压抑着说出口,落到别人眼里就是病态的狂热。
任谁都看得出来,望月薄叶在疯狂信仰侵占自己身体的另一个存在。虽然不可苟同,但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不是神明。”乱步平静地告知委托者答案:“那只是一个被困在你身体里的人类而已。”
“那又怎么样。”若不是见过望月薄叶一开始腼腆的样子,春野小姐恐怕完全没办法把现在的望月薄叶和刚才的本人划上等号。“她是人类,也是我的神明。”
“这不是已经完全被你的神明影响到了,已经开始模仿起你的神明了吗?”乱步毫不留情戳破望月薄叶的伪装,望月薄叶愣在当场,表情肉眼可见变得羞耻,脸蛋红扑扑的,恨不得当场掘地三尺把自己埋进去。
银发的武士先生不忍直视地捂住自己的额头,叹道:“乱步,要给委托人留些脸面。”
“嘁,知道了知道了。”乱步拿起放在茶桌上的点心吃起来,是春野小姐摆茶水的时候放上去的。
没老实多大会儿,乱步眼睛望向委托人,“唉我说你啊,我对你怎么出现在别人身体里很好奇,你能听到吧。要不要出来见见我?”那双眼睛注视着望月薄叶,仿佛所有秘密都在这双眼睛下无所遁形。望月薄叶清楚,他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体里的神明大人。
银发武士与亚麻色长发的事务员也看向望月薄叶。
一分钟过去,无事发生。望月薄叶脸色爆红,瑟缩起身子,低头小声道:“请不要这么看我。”
“啊,真可爱呢!”春野小姐用文件挡住脸,小声说道:“还真是有些好奇,另一个人是什么性格。”
“失礼了。”银发武士将目光收回。侦探懒洋洋地收起眼镜,开始发呆。
至此为止,望月薄叶已经完全清楚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有过一瞬间想要询问把“神明大人”从自己身体里分离出来的方法,但这念头转瞬即逝,她为自己卑劣的念头感到羞耻,但“神明大人”存在于自己的身体里,才是属于自己的“神明大人”。她期待着交付这具身体,交付人格,交付命运,接触过的所有人类都与自己不再关联。神明大人一定是明白的,明白“我”厌倦这世界,却畏惧着死亡,所以用这种方式来拯救自己。
淑女着装的望月薄叶起身,将手包打开取出一张填写好的支票,是个令人惊愕的数字,这张支票被轻轻放在桌子的平面上,望月薄叶脖子倾斜微微点头,是优美的仪态。“这是报酬。那么,就告辞了。”
“慢走。”银发武士道。
“我送您吧,望月小姐。”这是春野小姐,她随着望月薄叶起身的动作跟在一旁。委托就此结束。
在电梯内站好,稳住身子,身旁是春野小姐按下楼层开关的身影,望月薄叶从电梯的方向正好能看到室内。银发的武士先生身影消失了,应该是离开了本来的位置去到其他房间,面孔带着稚气的侦探吃完点心,手中捏着一颗水蓝色的玻璃珠放在眼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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