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呢”
扶手上的手指泛白,陈珩漆黑的眼帘透着几分让人惧怕的冰冷“人在哪”
箫行州知道这事对他而言有多重要,早就收了玩笑的心思,跪了下来“属下去寻了,没寻到。”怕提前告知让他失望,故而他杨州多逗留了许久,却是蛛丝马迹都找不到一点。
像是被人特意抹去了踪迹一样,后来,他只得返还回京,顺手将这两人也给带上了,寻不到人,这两人就是知道那人行踪的,最起码也能撬开嘴,再去查。
凌厉如鹰似的目光往下,吓得一屋子的人瑟瑟发抖,玉箫跪在地上,身子缩着,颤抖了好几声却是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一年都过去了,走得悄无声息她连她是死是活她都不知道。
“敢问大人,找她做什么”就在陈珩接近于暴怒之时,屋子里却有人开口。陈珩的目光放在开口说话的来人身上。
说话之人,明显的体弱之症,面上消瘦得没有丁点的肉感,一句话刚说完,便扭头猛然咳嗽了几声。
“你也认得”
“见过几次面罢了。”贺文轩淡淡开口,“大人,您还没告诉我,找她是为了什么。”
陈珩凌厉的目光过去,一寸一寸的像是要拨开将人个清楚,他生来就是一副凌厉的长相,在西北那么多年,见得多了,杀的人也多了。
哪怕是什么都不做,光是浑身的气势也是让人瞧后瑟瑟发抖的。
面前这人一身的病弱,消瘦得似一阵风就能将人吹跑,但对上他的目光,却是半点的不惧怕,好像是要费尽心思地也要问个清楚。
“故人。”
许久之后,陈珩才吐出这两个字,这个人生死淡,体弱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死去,逼迫他无用。
他说完这句话,眯了眯眼睛,又摇了摇头“或许也不是。”寻了太久,却不见结果,他都不知坚持是错,还是放弃是错。
撑着扶手起身,陈珩抬手捏了捏眉心。
地上的人神色却是无半分的异动,分明是清俊的长相,却是显得有些冷心冷清“大人应当位高权重,只要大人为草民做件事,我愿意协助大人寻人。”
陈珩眼尾一扫,眼中的气势逼的人颤抖,轻蔑不屑“你有什么把握寻到人”
“草民是无本事,但草民见过她,又恰巧会些画,画个小像应当不成问题。”
“有了画像去寻,至少比漫无目的地去找要好上许多。”贺文轩眼神却是向他,苍白的面上却是笑了笑“但,草民是有要求的,就这个人对大人来说重要不重要了。”
“说”许久之后,陈珩才开口。
“三日后的秋闱,我要参考。”贺文轩低头,猛然咳嗽了几声“在下一介草民,没考中秀才,无法参加科考,还望大人给草民拟一个身份,让草民圆了这个梦。”
轻笑一声,陈珩的眼神已经起了杀心,目光落在地上许久,玄色的长靴忽而跨起往门口走去。
“明日自有人带你入京。”发寒的声音是像是冰渣子“科举九日,还望你莫要冻死在贡院。”
“是。”贺文轩跪在身后,面对着那道背影,笑道“到时草民出来,一定亲自奉上画像。”那背影匆匆,瞬间就消失。
箫行州来回了几眼,手中的折扇对着两人点了点,赶紧又追了上去。
等后面的人听不见了,他才敢开口“殿下殿下”
屋子里都安静之后,玉箫才起身扶着贺文轩起来“贺公子。”玉箫着面前的这人的脸,无端的有些羞红“贺公子分明中了秀才,为何还要故意这样说”
温香软玉靠近,贺文轩眉心微微皱了皱,脚步不自然的朝后退开半步“贺某如今贱命一条,残破之身如何敢用真名”
玉箫这才记起,贺府已经抄了个干净,虽是没株连九族,但贺文轩的名字日后是再也不可能走仕途之路了。
一年前,那场轰动杨州的大案,杨州知府被抄家,当晚死在了牢狱之中。也正是因为他自小养在绍兴老家,少有人知晓扬州知府有个私生子,再加上死前供认不讳,多人费尽心血力保于他这才捡回了一条小命。
“你”玉箫扶着他的胳膊,羞红了脸,到最后却也只是支支吾吾地吐出一句“你你莫要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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