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5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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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后来未名已经没有再流泪了，身体很软的靠在季离怀里，“一个星期后我绝望了，然后答应纹身。身体好了之后我把他约到一家宾馆，把他自己的那些道具全部用在他身上，半个月后他死了，是被一点一点折磨死的，我知道自己其实很愚蠢，报复也只能报复金字塔底层的人。”

“这件事后来被你表哥楚千知道了，他处处暗示威胁我，再利用我替他做事，让我完全没办法离开残夜。那些上流社会衣冠楚楚的男人都很变态，经常把各种酒混在一起不把陪酒的人当人看的灌，有几次喝到胃出血我就会想就算和男人上床可能也不会这么痛苦。

有些坚持，时间久了就会变成笑话，他们说我假清高，做作，恶心，甚至我自己也这么认为，有时候我会忍不住想哪天和你见面你会不会也把我当个男妓看待，事实证明我猜对了。”

季离温柔地轻轻抚着他的后颈，声音冷静而漠然，“如果你要下十八层地狱我绝对不会只在十七层，我也杀过人，刚到日本人的时候我在一家俱乐部当侍应生，我不知道那家俱乐部是原野俊浩开的，又因为在别的地方找不到工作，只能一直呆在那里，后来被俱乐部的老板算计了才知道是原野俊由在在背后干涉，根本没有哪家店敢留我打工。

老板在我喝的饮料里放毒+品，第一次毒瘾发作的时候我差点把安念都掐死，那段强制戒毒的日子我可能永生难忘了。从小我就看不起自甘堕落的人，根本没想过哪一天自己会染上毒瘾，绝望得差点放弃自己，如果不是仇恨支撑着我不知道能不能戒掉，所以戒毒后我第一个报复的就是俱乐部的老板。

什么事都有第一次，第一次杀人，第一次拿枪，第一次被子弹穿胸而过，很多很多的感觉，我甚至记不清自己又没有害怕过，那种犹如云霄飞车的刺激生活简直会让人麻痹，那段时间我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你，可是当那些男人女人脱光了衣服爬上我的床时我总是从他们身上看到你的脸，然后就什么也做不下去，我太痛恨那种远离了你也依旧被吃死的感觉，同样也憎恨你的无情。

我用了两年时间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但是我清楚自己身上其实什么都没有，我的家人把我丢在日本不闻不问，目的无非是想教会我怎么在残酷的环境里生存，小时候宠的太多，长大了总是要吃亏，季泽和季辰差不多也是像我那样在国外历练出来的，对我，他们自然也不会软弱。

你刚才问我原野对我意味着什，你觉得会是生命里不可或缺的阳光之类么？我早就无可救赎，那些都太煽情和虚无，我只是欠他一条命，只有真正接近过死亡的人才会对生命抱有敬畏，我可以为你死，但是不能让他死，这种心理你能明白吗？”

“我们都是虚伪透顶的人，季离。”未名喃喃自语，手指在季离胸前靠近心脏的地方停留，轻轻抚摸那个容易被忽略的疤痕，无法想象子弹穿过去鲜血喷溅的场景，“欠别人再多回报的也很吝啬，你对原野俊浩是这样，我对许见青也是。”

“痛苦吗？还是觉得遗憾？”

“我不知道，很多时候我对感情很迟钝，这点不一直是你指责我的地方么？”

“你迟钝吗？”季离摸着他的耳垂轻轻笑了，窗外泛着鱼肚白的光亮，两个人互相靠着，像是情人又像是朋友的靠坐着，从来没有这一刻敞开过心扉，毫不避讳的谈论那些不见天日的往事，“我记得你刚开始很好相处，冷淡，可是脾气很好，完全不像现在这样难搞呢。”

“我小时候有自闭症，不喜欢说话，十岁之前也没去学校上学，知道的字都是夏炎平时教的，我最多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呆着，我既没有接触外部世界，也理解不了，孤儿院里的孩子都不喜欢我，不管做什么游戏都很排挤我，夏炎不在他们就一起打我，几乎常年身上都带着伤。我讨厌总是被欺负，每次都不怕死的还手。夏炎不喜欢我打架，每次见到都很生气，但是又很护短，不管是不是我的错都觉得肯定是其它孩子的不对。

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生命的全部就是夏炎。十二岁出事那年也是他先在小仓库里找到的我，我当时根本不知道死亡是怎么回事，他就是告诉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去过那个地方。他被警察带走了我都还没明白过来，大家都说他杀了人去坐牢了。我的太阳，就这样陨落了，而我连悲伤是什么感觉都分不出。

很久之后我才明白自己似乎是个天生感情缺失的人，所以我的确没想过要和你长久，每天都很矛盾，惶恐，既不觉得会有未来，又担心过去的一切曝光，你的存在就像潘多拉魔盒一样，色彩斑斓，危险又引人堕落。我厌恶同+性+恋，在夜店的两年里见多了龌龊肮脏的现实，和你在一起后我也曾陷入自我厌弃里，甚至等待着你哪天厌恶我了我就离开，只是越到后来变得越贪心，开始无法忍受你先把我踢出局，如果注定了结局，我更高兴是自己来结束。”

季离把他垂下去的脸抬起来，“那么，我们的关系你只是当做一场游戏对待？”

“我以为你是当做游戏，我完全想不通我和你的世界有什么交集，你眼睛里那种猎艳的光我太熟悉了。”

再悲伤沉重的话题，一旦从情绪里跳出来后那些伤感就如同烟云消散一般，留下的还是天生异于常人的理智和冷静，季离有些释怀的靠着书桌，眼睛游离的看着天花板，“陆惜知道我和我你在一起后曾和我说过一句话，他说就算把你捧在心尖上疼，你也可以毫不留情的在别人心上扎一刀。连外人都看得出来，我却要在你把我扎得千疮百孔了才醒悟，有够迟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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