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5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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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宫殿中，只有笑声回荡:“小太子，刚刚的问题，您现在有答案了吗？”

七条鲜活的生命，拒绝后不知会有多少人惨死，这般的代价，换不来什么答案呢？

若是沈星河躺上去就能停止一切，眼前这张躺过不知多少人的榻上，轻易便能再多一人。若是沈星河死去便能阻止一切，明日太阳还未升起，宫里便挂满了白幡。

只是这世上有若是吗？这些事，谁又想不到呢？

妖魔要的，就是猎物在绝望里垂死挣扎，要的就是猎物一步步清醒的沉沦，看他明知一切却无能为力，看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纵使猎物自己也知道，他最终的命运，只会是成为加害者的帮凶，成为妖魔肆意玩弄操控他人的旁观者，变成众多尸体中的其中一具。

即便如此，他敢现在就去死吗？他能一死了之，拿天下百姓的性命去赌妖魔近乎不可能地停手吗？

没人比沈星河自己更清楚，他不能。

他只能成为旁观者，成为帮凶，在成为其中一具尸体前，在茍且偷生的命运里，求一线几乎不可能的生机。

一线蝼蚁般的凡人，胜过妖魔，胜过天道的生机。

至于那生机什么时候来，谁知道呢？

也许明天来，也许永远不会来。

唯一确定的是，只要沈星河活着，明天很快就会到来。

在下一个黑夜到来时，从前的沈星河将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有一个丑陋不堪的帮凶。

那不再是沈星河。

更不配被称作人。

只不过是一个，令人作呕的东西。

失去

这世间众生，真的平等吗？

在数不清的日夜里，沈星河屈膝跪地，看着床上赤裸交缠的肉体，总是会想，怎么可能真的不分贵贱呢？

若是不分贵贱，这些人怎么会被他送到床榻上？

什么样的人能被送到这张床上呢？

年少的不能，他们本该有大好的未来。年老的不能，送不上去也受不住折腾。良家之人不能，无罪之人亦不能。

身娇体弱的受不住折腾，身强力壮的受不起折辱。

于是他竟忽然惊觉，原来这世上之人的贵贱，全部都有了顺序。小孩大于老人大于良家大于倡伎。

沈星河三岁开蒙，遍读圣人经书典籍一十三年，读尽了礼义廉耻，念尽了公理正义，从没想过到头来却是跪在床榻前，期待他找来的人能被看上。

这怎么不是一场荒诞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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