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9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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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蒋真吻别了女友,拎着行李下了车,三步并两步地爬上楼梯,打开家门,一边叫着一边冲进去,“嘉陵!嘉陵!几天不见有没有想我啊?有没有觉得孤单寂寞……”正嚷着,蒋真突然发现客厅旁边的餐厅桌上摆满了饭菜,餐桌两边一边一人坐在那里,金桥正拿着筷子伸向一盘青椒肉丝,嘉陵看见蒋真先是一愣,然后接着咀嚼嘴里的饭菜。

“你回来了?”嘉陵咽下这一口,口齿不清地说。金桥则看着蒋真傻愣的样子发笑。

“嘿!”蒋真一摊手,“我错过了什么事情吗?”

金桥看看还冒着热气的一桌菜,“如果你没吃晚饭的话,显然你还没有错过什么。”

“饭菜跟他有什么关系!”嘉陵挑挑眉毛,“你的豪华女友没给你饭吃就让你回来了?这几天都吃了什么好吃的?来!吐个鲍鱼看看!”

金桥在一边“呵呵”地笑,蒋真瞪了嘉陵一眼,飞快地跑去厨房洗手拿筷子,转眼便坐在了餐桌旁,夹了一大口菜塞进嘴里,示威一般地冲着嘉陵咀嚼。

嘉陵上下打量着蒋真,“哼,幼稚!”

蒋真跟嘉陵斗气完毕,转向金桥,“桥哥什么时候来的?”

“春节就来了,国内也没什么事情,不如过来跟你们过过春节。”

“我们?”蒋真怪腔怪调地说,“不是我,是嘉陵吧!”

金桥一笑,“不过也是来了才知道,你原来有那么豪华的女友,春节没见你,还真有点失落呢!”

蒋真“呵呵”笑着,“好大的糖衣炮弹啊!放心!朋友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你们快乐,我也乐见其成。”

嘉陵听了这话,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低头吃饭不做声。金桥看看嘉陵,眼里的神采也渐渐消了,牵动嘴角冲蒋真笑了笑,也对饭菜专注起来。蒋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想想自己也没说错什么,便也咧嘴笑着,一边吃饭,一边讲述豪华女友的豪华别墅,乃至豪华睡衣。

饭后,三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有些别扭,蒋真识趣地回到房间自娱自乐,不觉感叹着二人世界的幸福和碍眼。金桥和嘉陵窝在沙发里,看着美国最新的肥皂剧,也没怎么说话。

直到这一星期的最新一集播完,嘉陵低头寻找遥控器的功夫,金桥的手便抚上嘉陵的下颌,两人面面相对。

“你怎么了?”金桥问,“不过是蒋真回来而已,你哪里觉得不舒服?”

嘉陵本能地躲闪金桥的双眼,“没什么不舒服的。”

“还是……”金桥手指用力,提醒嘉陵的注意,“你觉得跟我在一起,不方便要外人知道?”

嘉陵看着金桥,发现自己的些微疑惑便会让这个男人放在心上,连忙解释说,“绝对没有!你千万不要这么想!”

金桥看着嘉陵的脸,研究着,“你到底在想什么?”说着一笑,“嘉陵,你知道我的,有什么想法你就直说,面对我你不需要顾忌。”

嘉陵感受着金桥温柔的对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用顾忌?怎么可能!金桥对自己的心意嘉陵十分清楚,也十分感动。真的不愿意……不愿意自己的任何微小的态度和行为影响到这个总是在包容自己、帮助自己的人。将一颗心赤裸裸地送上,态度鲜明不错,但也会受到直接的伤害,但金桥就是这样做了。不知道这个人是特殊的强大,还是异常的真诚。

和金桥一起过得这几天,真的很温暖很舒心。每天两人不过是研究着怎样才能将生活中的细节更加美好,然后就是夜幕降临,彼此的探索和索取。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发生的,但直到蒋真回来……第三者的突然介入让嘉陵猛然发现,之前发生的一切对自己来说,更象是一段有着艳遇的假期或者一场美丽温暖的梦幻。尽情享受的前提就是假期不会变成生活、梦境也永远不是现实。

因为现实……现实远远不是这样。金桥要的东西,连嘉陵自己都不知道还有没有,给不给得起。便在那样一个寂寞孤单的时刻,让无依无靠的自己找到了暂时的港湾。嘉陵甚至有些痛苦地发现,金桥……被自己利用了……

金桥的手指在嘉陵脸上缓缓摩挲着,笑容依然温和。“好了!不管是什么,不要再想了。”说着,金桥的话语里多了点撒娇的口气,“嘉陵,我想喝昨天新买的绿茶。”

“好!”嘉陵暗暗松了口气,“我去给你泡。”说着便冲进了厨房。

“给蒋真也带一份!”

“没问题!”

嘉陵的声音轻快,但坐在客厅里的金桥再也挂不住脸上的笑容,嘉陵一走,他的神色就黯淡起来。不知为什么,蒋真一提到两人的事情,嘉陵的表情就好象遭到当头棒喝,从晚餐起,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刚过了几天二人世界的日子,如今嘉陵对现状明显不确定的态度,让金桥心底发慌、无所适从。

一会儿,嘉陵端着托盘出来,还巴巴地送了一份给蒋真。不知道蒋真说了些什么,嘉陵从蒋真房间出来,脸上的表情更加怪异了。

这一夜,嘉陵入睡得十分艰难。

侧着身子僵硬地躺在床上,怕金桥发现自己失眠,嘉陵早早地闭上了眼睛。直到听见身后金桥平稳绵长的呼吸声,嘉陵才睁开眼睛,漫无目的地看着自己笼罩在黑暗中的房间。

首先看见的便是金桥放置在房间一角的行李。他的东西不多,偌大的箱子从万里之遥带来的都是嘉陵喜欢的东西。这几天两人做饭、吃饭,收拾屋子,外出散步,逛超市,打篮球……每一刻都觉得那么轻松自在,理所当然。但是从蒋真回来的那一刻开始,嘉陵便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轻松自在、理所当然了。

到蒋真的房间里送茶,室友玩笑般恭喜自己找到了“第二春”。听了,没觉得高兴,却觉得心里委屈得很。但蒋真说得不对吗?自己跟金桥关系已是如此密切,就算什么都没说,难道就不是一段新的感情吗?起码对金桥来说,这段感情已经开始了吧!

嘉陵徒劳地仰头看看床头,虽然这个姿势看不见自己放在床头的照片,但他知道敏明就在那里。敏明的照片一直摆在那里,金桥没说过什么,自己也不以为意,甚至跟金桥在敏明眼皮子底下亲热,嘉陵也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看来,不是自己神经大条,而是在心里,根本就没有觉得自己背叛了敏明、放弃了敏明吧!那么金桥呢?自己又把金桥当作什么了?

嘉陵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叹息一声接着一声。刘嘉陵!你这个混蛋!自己伤了心,就可以去伤害别人!自己寂寞了,就可以去利用别人!需要正视的时候,自己又不敢面对!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做不对……

不知过了多久,嘉陵终于沉沉睡去。靠在嘉陵身后的金桥倒是睁开了眼睛,默默抚摸着嘉陵略嫌稍长的发梢。

嘉陵说过,在这里理发太贵,宁可长长一点再收拾;嘉陵说过,超市里的青菜堪称天价,幸好他是个“肉食动物”;嘉陵说过,学校里的黄种人不多,有的一张口还是一股南方的“嗲”味儿,有点孤单;嘉陵说过,楼下住着一个中国老太太,平时在房间里不能太吵,脚步不能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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