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华走出房间,临走之前用结界把这里封闭起来。到不是担心有人对黑塔图谋不轨,避免黑塔晚上睡梦中弄出动静来。
夜深人静,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叫声。夜的味道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夜,一片寂静,无华走向关押郭双和霄冲的地方,久久不能平静。思绪由从前到现在,一股脑儿的全乱缠在了一起,他不敢去想未来,只能一直走下去,向前,向前,不能停歇,直到到了尽头,生命也就终止了吗?
孟极府主的主宅内,依旧是灯火通明,一大堆人喝着,唱着,闹着,笑着,孟极府主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生日会在这种氛围下度过,设想过千万种过寿的方式,但各种设想都没有这种方式来的实在,来的痛快。
无华悄悄绕过,躲避开所有人,不是不想凑热闹,而是没有凑热闹的心情。
心情沉重的推开关押着郭双的房门,任何事情都是很有把握的,但面对郭双却没有任何想法和做法,但又不能去面对。
霄冲的儿子看到无华的到来,吓得浑身哆嗦依偎在霄冲身边,这时候无华的到来,明眼人都知道,是来处决他们的,因为他们所做的事情实在是不可饶恕,先不说在孟极部落的事情,就单单是嫦的事情,霄冲就感觉到有十个脑袋也不够顶罪的,霄冲本能的把儿子护在身后,眼睛传递着我可以赎罪,但不关儿子的事儿。
无华眼神没有在霄冲身上做过多的停留,直接看向郭双。
“你来了。”郭双却十分冷静,不慌不忙的说道,并没有站起来,依旧坐在哪里,摆弄着手指。
“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无华也坐在郭双的对面说道。
“我败了,败得很彻底。”郭双冲着微弱的灯光,看着长有倒刺的手指说道。
“我们之间必须用胜败两个字眼吗?”无华轻柔的说道。
“胜者为王败者寇。”郭双还是自顾看着手指说道,面无表情,一脸死灰。
“就不能正眼看着我吗?我还忘不了你离开玄宗时跟我的拥抱。”无华笑笑地说道。
“能回到过去吗?”郭双看着无华,并摊开手说道:“这双手沾满了血。”
“我还愿意与你相拥。”无华站起来,并把手伸给郭双。
“你不介意?”郭双疑惑的说道。
“我很介意,真的很介意,如果没有你的步步紧逼,我也不会有那么多机缘巧合。”无华再次把手伸向郭双。
郭双迟疑了,但最终还是站起身来,笑了,笑的很灿烂。
“谢谢你不介意,但是我介意,你是我的对手,我把超越你当做我的目标,你可以原谅我,但我不能原谅自己。”郭双说着,笑的更加灿烂。
突然,无华脸色大变,手快如闪电的掐住郭双的下巴。
“你还想羞辱我吗?”郭双停止了笑容说道。
“你有勇气死,就有勇气活下去,用你接下来的生活去面对众生赎罪,而不是向我以死谢罪。”无华说道。
原来郭双笑容下面,藏着必死之心,打算咬舌自尽,功力被玄风封住,只能采用这种方式了却余生。
无华的话深深刺痛郭双的心,这一刻才明白与无华真正的差距,不是功力而是无我。
“你依旧有选择的机会,做了错事不可怕,浪子回头悬崖勒马,造福众生,还可以另谋打算,东山再起,我无华都会候着你。”无华放下掐在郭双嘴巴的手说道。
郭双扑通的跪在地上,眼泪哗哗地流淌着。
无华转身离开,房门大大的开着,是去是留,最后的决定权留给了郭双。
天亮了,关着郭双的房间空无一人,玄风把这一消息告诉无华的时候,无华静静地看着升起太阳,阳光照在身上暖暖地,像是对玄风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阳光的味道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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