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力气,面色苍白,眼神在清淮身上定了一下,之后又垂下去。
“清淮。”
“其实我之前就应该给你道歉的。”许白声音艰涩颤,“我不应该……拿走那颗珠子,季寅礼说的对啊,这就是我的报应。”
他眼睛里不由自主的聚集起水光,头一次这样直白的袒露自己的情感,“我现在知道了,二十多岁的生活里,有爱的时光都是偷来的。爸爸妈妈更爱弟弟,季寅礼惦记的一直都是你。”
“我就像是个笑话一样,永远都在贪恋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许白喘口气,神色凄然,眼泪顺着通红的眼眶往下滴,被他粗鲁的擦了一把。
“是我一直在奢求,是我以为能够得到所有人的喜欢,是我以为这样我就能活的更快乐……但我不快乐。”少年咬着牙,脊背绷紧,呼吸急促,“……我一点也不快乐。”
清淮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总认为许白是没心没肺的小骗子,一边骄里娇气的夸其他人一边在心里骂人家人傻钱多,却没想到少年有一把百转千回的柔肠,更没料到现在他会这样自轻自贱的去看自己。
“有人爱你。”
【清淮好感度:】
清淮伸出手来,重复一遍,“小榆,有人爱你。”
手指触碰到湿凉的眼泪,青年想抱许白,被躲开了,可他并没有停下来。四目相对,一字一字很清晰的告诉许白,“我爱你。”
许白像是被开水淋了满头满身,全身颤抖,好半天才抬起眼来看清淮。
怎么会呢?清淮怎么可能……
许白抬起来的眼睛里的茫然和无措叫人心疼,清淮又凑过来一点儿,“我不会逼你的,小榆,你想想,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在一起,要不是有感情,我怎么会不走呢?”
清淮现在知道了,当时他问许白有没有喜欢的人的时候。
少年说的人不是他。
是季寅礼。
但那又怎么样,清淮弯腰一下一下顺着许白绷紧的脊背,“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我也从来不会怪你。我们还跟从前一样,你等我回家做饭,周末我们去旅游——”
季寅礼到了病房门口就听到清淮挖墙脚,他突然生出了不合时宜的逗弄心思,故作愠怒的叫了声,“小淮!”
声音就像丈夫将妻子捉奸在床。
许白:【瞌睡来了送枕头!】
他正愁着该怎么打断清淮这一场非常打动人心的告白,季寅礼就给他正正好好的递来了理由。
清淮注意到许白的神色几乎是立刻就变了。
从原本的犹豫无措变成了然和讥讽。
他知道:糟了。
少年眼神从两个人身上飘过——所以还是假的呀。
或许是出于怜悯,也或许只是为了看他的笑话。总而言之,清淮的话就如同镜中花水中月,虚无缥缈的一碰就碎。
“……好玩吗?”
许白冷笑,他眼睛通红,“你们觉得这样很好玩,是不是!”
少年不会再相信他们了,清淮指甲掐进掌心,极其痛苦的认清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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