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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秦逍刚刚不小心踢下来的,平时都佩在秦纵腰间,可是秦纵随身带着这些东西做什么?
谢春飞皱起眉头,他明明记得,秦纵不爱吃甜的,更是不太喜欢红枣这类小食。
他隐隐觉得这事情和他醒来有关,但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自醒来后,贺师父便对过去五年之事闭口不提,每每谢春飞想要问清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贺溟就会含混其词,蒙混过去。
谢春飞思索了一会,还是猜不出来,干脆将那枚小袋子放在床头,不再想了。
自那以后,秦纵果如他自己所说,常常带着秦逍来看他。
既然是秦逍来,谢春飞便做不到把孩子关在外面,有时候秦纵时常早上将秦逍带来,晚上再来接回去,总而言之,见缝插针地和谢春飞说话。
谢春飞倒是很喜欢瞧见秦逍,对秦纵依旧那副不冷不热的态度。
只是他感觉得到……逍儿……似乎对他不是那么亲近。
秦逍坐在椅子上,正在吃谢春飞给他做的糕点。谢春飞的点心很是用心,摘了后山松子仁磨成粉,又将贺溟之前买回来的糯米加奶揉成团,里面撒进去一些糖,然后搓成长条,蒸熟后滚上松仁粉,最后在每块上面点一滴桂花蜜,忙了一上午才做出这盘点心来。
吃到最后,秦逍在还有两块的时候停下了手。
谢春飞倒了杯花茶,问道:"怎么不吃了?吃腻了?"
"不是,"秦逍抬头笑了一下,"很好吃,谢谢……你,只是我想留给爹,让他也尝一下这个。"
谢春飞的笑僵在脸上,点了点头,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还挺想着你爹的。"
秦逍小心翼翼地看着谢春飞的脸色,还是难以和谢春飞亲近。也难怪,在他仅有的五年生命里,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是没有娘亲的,在学堂里一直被叫作"杂种"、"克死娘的祸害精",他也从反抗慢慢学会了接受,沉默以对。
可是眼前这个人,忽然变成了他的另一个爹爹,似乎从天而降,来的太过突然,甚至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全名是什么。于秦逍而言,即便知道谢春飞和他是血脉相连的父子,可是五年的时间横亘在他们之间,实在不能令他立刻就接受,和谢春飞好做一团。在秦逍心里,谢春飞甚至都不如照顾他五年的云瑛姐姐来得亲近。
他心里最依赖的人始终是一同生活了五年的秦纵,可是秦纵也和他说,要多加亲近爹爹,不要让爹爹感到孤单。秦逍觉得自己也尽力了,可是始终对于谢春飞,他心里是做不到马上接受的。
"爹爹,你会回来和我们一起生活吗?"
谢春飞捏紧了手里的杯子,勉强挤出笑容来:"……可能不会。"
"为什么?"秦逍眨了眨眼睛,眼角湿了起来,"我瞧别人家里,一家人都是住在一起的,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娘亲还会给讲故事……"
秦逍越说越委屈,可也不敢放声大哭,只是红着一双眼睛,万般委屈地瞧着谢春飞。鼻子抽抽,脸颊都憋红了。
谢春飞喉咙里似乎塞着一大团棉花,秦逍的逼问使他心里难以自抑地酸痛了起来。他看着秦逍的眼泪,怔怔地想,何苦这样折腾?
这样互相折磨,到最后,伤害最深的到底是谁?
孩子又是何其无辜?
谢春飞到底还是心软,他上前轻轻抱住秦逍,秦逍的衣服用的是和秦纵一样的熏香,那股熟悉的香味差点令谢春飞也跟着掉下眼泪。他拍着孩子的背,轻声哄道:"会的,会的,逍儿别哭。"
他一直都是最心软的那一个。
因为心软,才要藕断丝连,才要百般记挂。
因为心软,才要被姓秦的这一家人,牢牢捏住七寸,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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