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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别别扭扭。
圆滚胖乎却憋着股狠劲。
楚恣一字不落地看完了所有夸奖辞。
包括最后一行语无伦次的劝话:
楚恣,你特别特别特别好。别去看那些坏话,也别听他们说什么。只要我还在一天,你就会一直被夸,不要不开心。我过得很好,你不要担心,在天上要好好的,难受了可以回来看看我,我给你写信,有我夸你就不难受了……
满满当当一页纸。
一旁的侍从看了眼纸张,而后挪开目光。
外头如何评价千岁爷,他们和千岁爷一清二楚,呈上来的集报千岁爷都会过目,只是不重要的事都只略扫一眼便过,看不出喜怒,平淡得仿佛没见过。
或许千岁爷当真不在意这些言语,只喜权势。
楚恣缓缓放下了于玖的满页夸奖辞,稍作整理,收了起来。
而后去取其他的呈报,挑到了侍从报来的今日事。
于玖醒来后有关“小楼”的问话;离开皇宫,看到街头游行庆贺、被人误劝后自残、往楚府疯跑的反常;起坟刻碑,与衣同卧之举。
楚恣目光停在侍从记录“狂悲狂怒,扯发撕肉;疯奔楚府,欲撞官刀”的一行字上。
久久不动。
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在他面前小心忐忑,不敢有大动作,受委屈了就巴巴哭红眼。
怎么看都好欺负。
小楼一别,已过七天。
扯发撕肉,欲撞官刀。
昏幽烛火静静燃烧,照得字迹黑里隐混血红。
楚恣看着字迹,缓缓道:“明日将庞大夫送去于府。”
侍从一礼:“是。”
——
天光大亮,于玖在书桌边醒来。
昨夜于玖把卧房的窗户开到最大,大小风不断,有时吹动被褥,有时掀翻小茶盏小瓷瓶等物件,一阵丁零当啷的碎响。
守在外面的小厮还以为他疯病犯了,想要砸碎东西换取尖锐碎块寻短见,门也不敲冲进来欲要拦,却发现卧房没有烛火,处处掀风。
茶盏瓷瓶碎块落了一地,各种东西倒的倒飞的飞飘的飘,满屋狼藉。
于玖却不在床上。
小厮看向大开的窗,还以为有人把于玖劫走了,正欲要点灯察看,却忽然听到一声木头叩响。
小厮抬眼望去。
视线越过玄关,停在千岁爷平日睡前整集的书桌边。
那里悄无声息坐了个人,黑着影子,一动不动,犹如鬼魅。
有那么一瞬间,小厮当真以为有鬼来向他索命了。
心下发寒的同时,战欲陡涨,手一扶腰间的——
好,忘了他现在是小厮,腰间没刀。
小厮快速扫了眼周围,毫不犹豫抄起身旁腹大的花瓶,朝那黑漆漆的影子走去。
正欲要往那身影的头上来一个脑袋开花时,理智让他在半空停了手。
整间卧房就于小公子一人在住,多半是眼前这条人影了。
而不是什么自己都不信的鬼魅,或是入室的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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