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郎回来坐下,神色讥讽地看着她,“不如夫人亲自喂我吃吧。”
左白神色如常,她将所有情绪都藏起来,只露出温柔的一面,端着碗一勺一勺地喂他。
甘卯暴怒:这是我的脸!我的身体!你丢的是我甘王府的面子!你死了,等本世子出去就把你祖坟骨灰都扬了!
赵家娶了位女道君,这事全顺义镇的人都知道。
这位女道君是位非常厉害的剑修,出自大仙门,人们对她的往事津津乐道,第二日就来了许多人想要一睹真君风采,或是带了信礼来有求于人。
赵父让下人去拦着不让进,赵郎却开了门让他们全都进来,并扬言道:“我娘子可是有名的道君,天下没有什么难题是她解不了的,且心善,看不得世人遭难,你们尽管去求她,无论什么她都会答应你们。”
虔诚且有所图的人们来到左白居住的院里,侍女慌慌忙忙地跑来告知她缘由。
左白沉默,随后亲自出面,当着众人的面伸出手腕,告知腕上伤痕原因:“我灵脉已废,如今只是一个体弱的普通人,让诸位失望,很是抱歉。”
众人表情十分精彩。
一开始不少人还羡慕嫉妒恨赵家娶了一位道君,第二日就得知这道君是个废人,背地里众人对此感到十分好笑,酒饭之间常以此取乐。
“我以前见过的道君,哪一个不是英姿飒爽娇美俊俏,偏偏赵家娶得那位,跟以前见过的道君们比起来,简直不堪入目呐。”
“别说长得难看,还是个瞎子呢!”
“哎,本来就长得不好看,又瞎了一只眼,以前好歹风光厉害,如今却成了个废人,唏嘘得很哦。”
“修者怎么了?没了灵脉还不是跟我们一个样,谁比谁高贵啊!”
左白足不出户,基本就在赵家庭院待着。她身上有伤,养好都得十天半个月,然而多半都等不到好就又被赵郎凌辱,伤痕总是新旧交加。
身体上的凌虐不够,赵郎还会故意将外界如何谈论左白的话告知她。
琴鸢看得都要气疯了,姜俊再次把她拦下,说:“这人做得太过,不像是单纯的性情残暴,更像是跟左白真君有仇。”
“有仇?什么仇?杀他全家碎他筋骨将其挫骨扬灰都不为过!”
琴鸢气道。
姜俊讪笑,你一个小姑娘还挺狠。
琴鸢左右看了看几位同伴,问:“怎么就我反应这么大?难道你们看了都不觉得生气吗!?”
白狐又被越良泽按在怀里,只能举个爪子说:“我很生气。”
越良泽发誓,他只是为了避免被生气的狐狸咬所以才按住了她。
姜俊说:“虽然我也很不爽,但生气没用,仔细想想后来这些人都死了,你就消消气吧。”
被强行剥去灵脉,活下来的身体也虚弱无比,左白虽然有所反抗,但那点力气实在不够看。
这夜赵郎喝了酒,外边下着雨,夜色的雨幕与灯火交加,衬得这庭院格外凄凉。
左白披着外袍坐在屋檐下听雨。
赵郎一身酒气,手里拿着把匕首,走到左白身后说:“今儿是玉蝶的忌日,我本来是该与她成亲的,你却说她是妖,让我爹娘赶走了她。”
琴鸢听到这顿住。
“她胆子很小,特别怕人,平时与人说话都磕磕绊绊,只能躲我后边默默地看,明明那么乖巧,也从未害过人,你却非要杀她。”
左白细声说:“她杀了人。”
“你闭嘴!”
赵郎抓过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只有一只黑亮的眼瞳正倒映着男人狰狞的脸,“我不管她杀没杀,反正我已经看透了你们这些修者!是妖是魔又怎么样?她从未害过我!从未伤害过我!”
左白说:“从未伤害过你,所以伤害别人就可以吗?”
“玉蝶她没有杀人!”
赵郎怒声道,“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她,一点点机会都不给,直接杀了她!”
左白被他掐着脖子,呼吸艰难,抱在怀中的香炉滚落到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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