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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咪咪低声道:“他真这么说……”轻叹一声,道:“你爹……娘,最近可好?”
杜默儿淡淡道:“娘生我的时候难产,已经去世了……”称呼那个仅见过一面的女人为娘,她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第17章
萧咪咪黯然道:“是么……你自小便没了娘亲,真是苦了你了。”伸手将她揽到怀中,轻轻抚摸她的柔发。杜默儿暗松一口气,其实杜杀曾经叮嘱过她,叫她千万要小心萧咪咪,至于原因杜杀虽未说,但她从杜杀那略显奇异的神态中也大致猜得出来一些。此时行险一搏,还是终于赌对了,虽然萧咪咪是十大恶人之一,她毕竟也是个女人。
女人对于自己所爱的男人,向来是心软的……但若被萧咪咪知道杜杀的真实想法,今日杜默儿恐怕就再难生离此地,毕竟,她不仅仅是杜杀的女儿,还同时是默娘的女儿。
萧咪咪娇笑道:“好孩子,你在姑姑这里好好住上几天,让姑姑好好招待你。”微一挥手,从门外已走入两名轻袍缓带的俊秀少年,向她谄笑道:“娘娘……”萧咪咪笑道:“你们去备些酒菜,再收拾间上房,我要招呼贵客!”
杜默儿微一皱眉,低声道:“姑姑,默儿还身有要事……”萧咪咪截口道:“就算再忙也是要住上几日的。再说……姑姑有很多事想要问你……”
杜默儿见萧咪咪微有萧索之色,心中微怜,看来这个女子,也是个苦命的人!纵有众多面首在侧,却无一人是她心中真正所爱。轻轻颔首,微笑道:“那默儿就多陪姑姑住几日罢……”
她这一展颜,连久历风尘的萧咪咪也看得有些呆了,半晌方回过神来。正在此时,门又被轻轻推开,竟是酒菜已经准备好了。
送酒上来的,竟是个眉目清秀,却又面黄肌瘦的少年。这少年还只与杜默儿差不多年纪。缩着脖子,驼着背,捧着盘的两只手,不停地发抖,但一双眼睛,却又不时偷偷在萧眯眯胸前瞟来瞟去。
萧咪咪笑道:“小色鬼,你瞧什么?”虽然面上仍带着笑,但眼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肃杀之意!
杜默儿暗暗叹了口气。看萧咪咪的模样,多半是要杀鸡儆猴了!即使萧咪咪平常的生活再如何糜烂不堪,在她这故人之女面前,也必定会做出一幅道貌岸然的模样罢。
那少年红着脸,垂首不语。萧咪咪突然反手一个巴掌,将他打得在地上直滚,冷然道:“你找死!”挥掌便要向那少年的头顶劈下!
那少年却避也不避一下,不知道是吓呆了,还是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是,他眼中的神情,深沉的可怕……竟似已对世间的一切,都完全绝望。
原本已决意袖手旁观的杜默儿蓦地心中一紧,这种心丧如死的眼神……前世的自己,与这个少年,是那样的相像……浑浑噩噩间,她竟鬼使神差地喝了出声:“且慢!”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了。
只因她忽然发现,这少年背着脸时,竟满脸都是杀机,而他抬起头来时,又变得一副可怜恭顺的模样。而他的手,却不知何时已悄悄伸入了鞋筒……他鞋筒里,藏着的不是匕首,便是短刀,他作出那幅绝望的模样,难道只是为了博取她的同情?这少年,心机好深!
这少年,与前世的她,毕竟是不同的……杜默儿不由微微皱起了眉,留着这个少年,毕竟是个隐患……若此时萧咪咪再行出手,她定然不会再次阻拦。
但萧咪咪估计也是不想在杜默儿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暴虐一面,听她一喊,便即住手。冷冷道:“滚下去!”又向那少年重重地踢了一脚,踢得他一个趔趄。那少年咬了咬牙,垂着头,一步一挨,慢吞吞走了出去,像是路都走不动。
此时,忽然有一名白袍少年呼叫着跑了进来:“娘娘……”萧咪咪有些不耐,道:“什么事?”
那白袍少年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萧咪咪,那竟是一块如同儿拳般大的翡翠,而且纯净非常,这样一块极品的翡翠,莫不是要价值连城!
萧咪咪定定望着手中的翡翠,眼中掠过一抹贪婪之色,问道:“哪里来的?”
那白袍少年道:“这是在那小谷中捡到的……似乎是有人从上面丢下来的。”
萧咪咪冷哼一声道:“丢下来?谁会无缘无故地将这价值千金的珠宝丢下来……你做得很好,我会好好奖赏你……”
那白袍少年的脸颊微红,诺诺退了下去。萧咪咪笑道:“这可是有趣的紧……乖侄女,你说我们要不要上崖去看一看?”
杜默儿却对此并没有任何兴趣,淡淡道:“姑姑,默儿有些累了。”萧咪咪听出她话中的推托之意,也不勉强,笑道:“是我疏忽了。”转身叫过那白袍少年带她去休息。
那白袍少年恭敬地将杜默儿引到客房门口,一揖退下。杜默儿方欲推门而入,却见方才那少年闪闪缩缩地躲在拐角处,怯怯地望着她。
杜默儿微一皱眉,道:“有事?”
那少年缩了缩脖子,低声道:“方才……方才多谢姑娘了,否则我可能已经被娘娘……”
杜默儿淡淡道:“只是为了道谢么……?在我面前,你也不必假装……你根本就不是那种感恩图报的人,你想让我帮你离开这里?”
那少年大睁了眼睛,忽地跪倒在地,叩首连连,颤声道:“怎么会?我对娘娘忠心无二……只希望姑娘能在娘娘面前为我美言几句,让娘娘不要责罚,江玉郎来世当牛做马报答姑娘。”
杜默儿冷冷望着江玉郎,忽地浅浅一笑,道:“我很佩服你。”转身便进了房,将江玉郎撇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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