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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眼泪就开始往下掉,聂风远慌了,“肖承过于莽撞,姑娘受惊了,是我们的错。”
肖承眼睛鼓得老大,“公子,别听她花言巧语,她哪里是弱女子,分明就是个练家子。”
“肖承,你闭嘴。”聂风远喝止肖承两句,对着花逸不断道歉,还把怀里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递过去,几乎是哀求道,“姑娘你别哭了,这点银两给姑娘压惊。”
花逸瞅了瞅他手中的几锭大银,心头高兴了,但依然强装委屈,“算了,看这位公子这么有礼,我就不计较了。”她还不忘用眼神示意肖承,“那他不会对我再动刀动剑了?”
聂风远点头,“不会的,让姑娘受惊了。”
花逸放心地抓过银子,她自然不敢在此多呆,连忙飘出饭馆。回头看没人追上来,她笑得花枝乱颤,低声嘀咕:世上怎么有这么呆的人呢?被人抢了还要倒赔钱。
她觉得世上有一个词来形容聂风远再适合不过——人傻钱多。
她没想到那么快又会遇到他,翌日她在城郊碰到有人厮杀,她这个人怕死,本想逃之夭夭,结果一眼就看到了被困在中间的聂风远,彼时那些人真刀真枪乱砍乱杀,血肉横飞,而聂风远一副吓傻了的样子,扶着马车车栏不知所措,
花逸都替他着急,人都打起来了,你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不赶紧跑路,不是等着当炮灰吗?就算你冲不出去,那马车底下也比马车上面更安全啊!
果真是个呆子。
花逸这个人小毛病有点多,譬如好吃懒做欺软怕硬贪生怕死,但良心还是有的,心头对前一天的事多少还是有点过意不去。那时候她穿越过来已有一年,和大多数穿越女主一样,当初她醒来的地点在床上,可惜她没小姐的命,在鸿华山庄受尽白眼,主人们看不惯她,连下人也刻薄她,她还是头一回遇到像聂风远这么良善有礼的人,虽然呆了点,但长得还不错,她实在看不下去此等良善帅哥如此被炮灰掉,便咬了咬牙,卯足了劲把他从打斗圈中给拉了出来。
对聂风远而言,这就是俗话说的傻人有傻福,虽然事后花逸又敲了他一笔钱。
花逸对此事的记忆就这么多了,不是她记性不好,而是对她来说没有意义,若不是她得到不少钱,恐怕都懒得回想。在以后的人生中,她路过更多的桥,看过更多的云,而聂风远对她而言,根本不算风景。
经年已过,聂风远却常记得那时银杏林的金黄叶片灿灿欲燃,一阵风过,如金箔漫天飞舞。
所有的事情,发生在银杏叶落的深秋时节。
门派之间,为了地盘和其他利益常有争斗,弱肉强食,霸歌派是一个不大的门派,和枭阳派因为地盘利益发生武斗,最终被他大哥聂弘归带人所灭,剩下的少数人自然不甘心,埋伏在了布火城外的银杏山林,誓要斩杀聂家人。他出城不远便遭到伏击,来人不少,个个满脸戾气,将他们团团包围。
他只听到耳边刀剑相击,叮叮当当之声中夹杂着惨叫声。远处肖承拿出拼命三郎的劲和敌人厮杀在一起,冲他大声喊“公子,快走”,而半分武功不会的聂风远,看着四周错乱的刀光剑影,颇有几分不知所措的茫然。
所以说,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要么会武,要么逃得快,不然,就是个杯具。
适时,一女子从天而降,在漫天飞舞的叶片中翩跹而来,裙裾飘飘,青丝飞扬,他还没看清其面目,她就一把抓起他,带着他寻了个空隙狂奔而出。
那些人始料未及,而他,根本没看清周围的一切,就被她带了出去。
她的速度很快,起初是把聂风远提了出去,但是显然她不能长久承受他的重量,提着他除了包围圈之后,便拽着他使劲跑。聂风远跟不上,几乎跌倒,她改由拉住他的手,回头大声道:“你想死啊!跑快点!”
彼时林中黄叶翻飞如蝶,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奔跑如风,他从来没有和一个女人牵过手,掌心上传来的温度,温暖如同四月暖阳。他也从没跑到过那么快,树木次第远去,他看不清周围的景物,只见她身后飘起的裙带如飞,恍惚而不真切,远方万物化为淡影,四野茫茫全是金黄,仿佛整片世界尽皆晕染,而她拉着他似乎可以一直跑到天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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