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75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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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贵族女子，新梳正式的发型都是一项大工程。三个丫头开工，足用了一个时辰来完成妆发，临近五鼓（凌晨三点到五点），才终于弄好可以出门……

迎春正式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连一门心思在省亲上的王夫人都忍不住眼前一亮。她只站在那里，巧笑嫣兮之间，就衬得这一屋子华彩黯然失色。

迎春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身子是极美的，骨肉匀停，肤白如脂。一双眼睛含情如丝，看人的时候又分明冷清，有一种极致的矛盾与和谐。

平时轻施粉黛时，更多的是温婉可亲，像一朵盛放的白山茶；如今盛装起来，平添了一份夺人心魄的冲击力，让人忍不住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寅时（凌晨三点到五点），贾母带着众女眷肃立在大门口等候，贾政贾赦等男丁则迎到街口。

正月里的风，吹过来能冻得人打摆子，哪怕迎春早早就起来用了好些热食，这时候也有些支持不住。更不用说黛玉禀性柔弱，此刻看着摇摇欲坠……

迎春眼风向后一扫，司棋就知机向前，悄悄塞了个巴掌大的手炉在她手里。迎春身形不动，右手一伸，把手炉塞到了黛玉手中。

黛玉一脸的错愕，向前望了一眼，悄悄地摇了摇头。迎春手上用力，示意黛玉拿好。

这会还早着呢，白在这里傻等不成，待会晕倒了才更失礼！黛玉看她坚持，终究还是收下了，手炉笼在袖子中，聊胜于无，起码脸色看着不再如方才那般青白。

众人等了又等，望了又望，终于——等来了一个太监！

迎春心头暗松，总算可以回去歇着了！

果然，和原文中一样，元春要到戌时请旨后才能出来。小太监提示贾府众人可以先回去侯着……

贾府辛苦准备这一年，举全家之力隆重迎接的大小姐，也不过能回家待几个时辰。

看着王氏怔忡而意外的表情，迎春很好奇，在这一个瞬间，王氏是否会后悔把亲生女儿送到那个不得见人的去处。

这无上的风光荣耀背后，是骨肉分离的难堪……从此一入宫门深似海，生死荣辱都由不得自己和父母亲人！

回到内室，迎春赶紧让人将炉上煨着的姜汤盛给黛玉，又使小丫头去要水来泡脚驱寒。

“你别只顾着让我，我捧着手炉，还有热气偎着，暂且无妨。倒是你，快热热地喝一碗，大节下着了凉可不是玩的。”

“好，咱们都喝，司棋紫娟你们也喝，喝完泡泡脚驱寒，下半晌尽管放心歇着，到申时（下午三点）再重新梳妆不迟。”

说是戌初起身，可等元春的鸾驾进入贾府正门时，已然是亥初刻了。

迎春等人随着贾母亦步亦趋，紧跟在男丁后面，数百人口寂然无声。

园中香烟缭绕，细乐声声，宫人仪仗端肃，好一副皇家气象！迎春自认是见过些世面的，可在这样的气氛中也不觉放轻了呼吸。

一路穿花拂柳，赏过花灯，坐过游船，终于到了正厅……

当初元春入宫时，迎春年纪还不大，对这位大姐姐的印象，还停留在贾母对她非同一般的宠爱和优待、王氏提供的丰足的物质以及贾珠去世时，她哀痛至极的哭声。

大约也是从贾珠去世开始，原本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国公府的掌上明珠，逐渐成长为现在这般德才兼备的模样。

此刻再抬头看她，家中女儿时的样子已经看不见了，重重宫装和珠翠的包裹下，属于元春个人的，独特的风姿消失殆尽。

茶已三献，乐声停止。元春安坐依次见过亲人……

看到迎春，元春心里暗暗感慨，当初离开家时，二妹妹还是个懵懂孩童，谁曾想如今出落成这样。这般的好样貌，也不知将来落到哪里……

待本家姊妹见完，元春又见了薛姨妈、宝钗黛玉三人。和原书中匆匆略过不同，见黛玉时，元春特意提了林如海资助乡学的义举，夸赞她文采精华，不坠父名～

迎春闻言心中大定！贾府众人只在最开始感叹过林如海捐书助学是大手笔，后来就再无提及。迎春虽然知道他们自大，恐怕不把这点事放在心上，但也怕世人健忘，当初一番的谋划落了空！

如今听元春这么说，才知道这一切的努力还是有效果的，离开贾府的院墙，仍然有人记着这件事。那么，就必然有人关注着黛玉，这个林如海唯一的女儿……

后来的时间，作诗也好，听戏也罢，迎春都默默待在自己的位置，不显山不露水。今日因为容貌，意料之外地让自己出了一次风头，这不是迎春的本意。

所以此刻，迎春只想扮演一个有貌无才的笨蛋美人。写诗平平，不会玩笑，应答不机灵。

大户人家，这个样子的女孩儿，才是最让人放心的……既不会因为一无是处被随意对待，也不会因为过于出挑而被利用。

不拔尖、不垫底，这就是迎春的策略！原本这么想也没错，可是有些时候，人生的际遇，不一定就是你以为的样子……

豪华虽足羡，……谁人识苦甘？（引用自原文）

第44章帮忙

元春省亲回宫后，宁荣二府个个力倦神疲。所有陈设动用之物，只能慢慢收拾。

众人都得以歇口气，只有凤姐儿一个，丢下耙弄扫帚，总是脱不开身。偏偏她素日又是个最好强的，几时容得别人说她一句“不能”？所以日日勉强扎挣着起来，不过七八日，铅粉也掩不住脸上的青灰。

迎春热闹了这么些日子，很不耐烦再营业，加之黛玉连日身上不大好，自己也没心思到处逛。所以向贾母告了假，懒怠往各家亲戚处吃年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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