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任的公子亮着眼,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道:“兄台你是从东厢房那个狗洞里进来的吧!我跟你说真不用那么麻烦,直接翻墙就行,皇帝的宫殿太多了,自从建了这地方就没来过,守卫都没几个。兄台穿的如此文雅……莫不是带了两套衣衫?哦,刚刚你烧的就是爬狗洞弄脏的衣物吧,唉,那多浪费。西苑那边真的好翻,这样,下回我带你,保证不被守卫发现!你说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建这么大一个宫苑不用,光摆着,还不让人进,多浪费啊。”
梁宴:“……”
我:“……”
“……不必了。”
梁宴沉着眉眼,扯着嘴角似笑非笑,问道:“任公子九族尚在?”
玩完。
这谁家倒霉孩子,上赶着送上门给人诛九族呢。该说的话他是一句不说,不该得罪的人他是得罪的透透的啊。
我眼见梁宴眸里黑沉的杀机越来越明显,捡起地上的石块就往那缺心眼的任公子腿上砸。那厮被我砸的一颠簸,“哎呦”一声,差点一头栽进温泉池里。
梁宴朝我看过来,眼睛阖起又睁开,手指在我腕上的红绳上磨了又磨,最终还是憋住了怒气,尽职尽责地帮我打探着消息。
“任公子,不知这位昭明公主究竟是何许人物,我也算饱读诗书十余载,家中子弟也有些在朝为官,怎么好像……从未听说过这位公主?”
险些掉进池子里的任公子扶着地上的石头又重新蹲稳,回过头来看梁宴。原本还呆头呆脑的人此时眼里全是探究,蹙着眉疑惑道:“兄台打听这个干嘛?”
梁宴半个身子倚在树上,一只手背在身后拉着我,语气闲适又自然:“我好奇。”
说完,他突然轻笑了一声,朝我的方向偏了偏头,眼里是只有我能看懂的慵懒与得意。
我:“……”
小心眼的狗东西,跟我玩眦睚必报这一套是吧!
“三朝以前的陈年旧事了,兄台何必好奇这个。”
任公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过想来兄台这般光明磊落,与皇室也并无什么关系,说与你听也没什么要紧。”
光明磊落。
与皇室并没有什么关系。
“好小子。”
我看着梁宴咂舌,“你是懂看人的。”
“昭明公主,唉,昭明公主啊……是我们任家亏欠了她。”
任公子一气三叹,复杂又沉重的表情勾的我眉头直皱,就在梁宴要开口询问如何亏欠的时候,任公子又突然抬起头,揉着自己的腿笑道:“别误会啊兄台,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我祖父临终那些年一直念叨的,你让我给你讲,我想了想,得先这样铺垫一下才有氛围。”
我:“……”
神他娘的氛围!再他娘的不说重点就下去和你祖父见面吧!
许是我心声的怨气太大,姓任的终于兜兜转转说到了重点。
“祖父一直觉得是他亏欠了昭明公主,害得她丢了性命还被从史书上抹去,所以一生郁郁寡欢,最后含愧而终。我不是要为先祖辩解,但我确实觉得,这件事错的根本就不是我祖父。”
任公子苦涩地摇了摇头,“事情还要从三朝前一位落魄书生屡试不中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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