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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还是郑嵎胜了。不少官员对她是惊叹赞赏连成一片,连女皇也下令封赏了。这么一来弄得明歌面子上很是无光,板着一张脸坐在那里不是瞪我就是瞪郑嵎。倒是苍枳显得镇定得很,虽然败了两场,但这两场比赛就好像跟他没关系似的,看上没有丝毫在意的意思。
两场比赛下来不少人纷纷表示退出,但也有不少人心有不甘,想要再搏上一回,都等着我出第三个题目。
这第三句诗便是“踏花归去马蹄香”。有好几个女子听得我念出这句诗就表示自己无能退了出来。郑嵎和苍枳仍旧稳如泰山的坐在其中。
我还就不信了,这三道试题你郑嵎都能跟答案合拍上,不然我真要怀疑她是不是同我一个地方来的。
我同在座的人一样,对这最后一场比拼很是期待。苍枳虽然画技出神入化,但比起这种猜谜题似的作画,也显得力不从心。倒是郑嵎让我吃惊不小,这孩子才十来岁就如此了得,观察能力和领悟能力确实太高了。想到我今晚出的这三个诗句,便是更明显的将自己暴露在她面前。我也是在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就是不知郑嵎心中所想,如果她千方百计的想要拆穿我,那我也就无能为力了。毕竟我身上破绽太多。
时间到后,不少人都急匆匆的涌了上去,都想瞧瞧前两场技压群才的郑嵎会画出什么来。让众人失望的是她居然交了幅白纸,女皇问及,她只说是实在想不出能用什么法子能表达出那个“香”字,便决定交了白卷,以免画出丢人现眼的东西来。
郑嵎失运没有作出画来,这苍枳倒是时来运转了。这回换他一笔戳中了答案。只见画中一匹骏马扬蹄高踏,在一片绿地花丛中恣意飞奔,在高高扬起的后蹄上,有两只蝴蝶盘旋飞舞,似乎想要黏上这马蹄。这幅画巧妙的呈现出了一幅马蹄踏香暮归图,加上苍枳神乎其技的笔法,这马更是栩栩如生,似乎瞬间就会疾驰而去般。
明歌见苍枳扳回一局,脸上终于放出光芒,拉着苍枳的手呵呵笑起来。在场官员都知道刚才郑嵎赢了两场,皇子颇为不悦,现在人家好不容易赢了一局,自然又是阿谀奉承一番,但更多的还是最苍枳的崇拜和敬佩。
我看着眼下局势,知道目的已达到了一半了。接着我连忙跑到女皇跟前,羞愧伤感的说道:“陛下,微臣以前太过自负傲气了,不知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若不是今晚这场画赛,我怕是永远要做这井底之蛙,寸目自封。今日见了苍枳画师的神笔以及阿嵎对诗画相结合的领悟能力,我陈青师自愧不如。我在此发誓,此生在他二人面前,再也不谈作画之事,除非哪一天能超越他们其中一位,否则永不在世人面前作画。”
在场之人听见我这么一说都是一惊,心道人家不过是画技比你好嘛,哪里用得着自己关了自家的门户,都纷纷对我劝说起来。只是我立场坚定,一直摇头拒绝,严守着再也不做画的阵地,终于在众人的惋惜声中赢得胜利。女皇拍拍我的肩道:“皇妹有如此志气也是一大幸事,愿得皇妹早日修成正果。”
我连忙点头称是。这样的结局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件值得放鞭炮的事,才不去管你们惋惜不惋惜。
事态
宴会再闹腾了一阵也就曲终人散了。在人潮之前,我就已向女皇辞礼而去。身后那群人的热闹不属于我。
寂静的宫门外,皓月如练,倾洒在庄重冷硬的城墙上,是一种肃杀苍劲感。我走过石拱城门,指尖滑过冰凉的砖石,粗粝的触感以及侵入肌肤的寒气,提醒着我这一切真实的存在。刚刚的一切像场闹剧,而我却不得深陷其中,比谁都要来的认真。
也许我在别人眼中不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而我却不自知。自嘲的笑笑,这世间本就是浮华一梦。谁看得清我,我又看得清谁。
“有朋自远方来。”身后男声传来,回荡在石拱城门里,像佛寺禅堂里的暮鼓晨钟,有庄严深稳的味道。我下意识的想要接后半句“不亦说乎”,但还是生生咽了回去,心有瞬间的惊跳。
转身朝声源看去,是苍枳。他的一身银袍衣衫在石门斜角的月华之下,透着一股悠古空灵的神韵,是不染纤尘的谪仙,踏着圣洁的清月之光而来。真的是个很神秘的人呐。我只是看他而不语,想来今晚的作画一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我看过这个世界很多名书巨著,并没有《论语》,更没有“有朋自远方来”这句话。而他,又是从何得知?
“王女不打算接下面句吗?”苍枳缓步向我走来,全身渐渐被拱门中的暗色罩了起来,衣袖轻摆,泛出点点银光似乎同他的眼睛一样在逼视着我。
“原来苍枳画师是在让本王做对子啊”我笑得勉强,有些不好意思:“在下才疏学浅,尤其在做学问上,真是让画师见笑了。”
“王女远道而来,难道不是吗?”苍枳淡淡的语气很着定。
“我看远道而来的是苍枳画师吧,画师远来是客,又是明歌皇子的相交好友,当是贵客了,若蔽国有何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画师见谅。”我顿了顿,拢拢衣袖,笑道:“画师怕是同皇子分开已久了吧,还是不要让皇子担心的好。”我转身走出城门,慢悠悠道:“夜深了,本王也该回去了。”
“王女……”苍枳想要将我唤住,却被找来的明歌打断:“枳哥哥,你原来在这里啊,让我好找。”
十五将马车赶了过来,我正提裾踏上,却听明歌叫嚷道:“她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就是长了一副好皮囊,其实什么都不会,人还特别没度量。”
“明歌,怎能对王女这般无礼。”苍枳劝说。
明歌不满的同苍枳说着什么,但我已上了马车,隐隐约约之间也就听不清了。马车启动,扬鞭策马之声清亮响起,隔掉了外界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苍枳……苍枳……我心里念着这个名字,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有朋自远方来……还真是能挑句子,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还是他也与我一样,来自同一个地方。
还以为到了女尊国这里男子不会如我前世社会中的那些男人一样强势,没想到这里的男人还真不敢小瞧了,一个比一个来得有威胁,先是林语卿,再是明歌,现在又多了个苍枳,果然男人就是个麻烦,不好惹。
苍枳的举动说明此次明歌前来和亲没了先前看似的那么简单,而他们又有什么目的呢?苍枳对我说的那句话,很明显已经确认了我的身份,他一个别国之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他们这次是朝我来的?可我身上又有什么可图的?我有了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我看着对面坐着的初一道:“初一,查查这个苍枳画师是个什么来头。”至少现在是在我的地盘上,能防多少算多少,不过要真的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也不会管他跟皇子有什么关系,会直接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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