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5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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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推大胤，建新朝，这是何等需要魄力的霸业，你大哥他生下来便拥有了一切，他肩负的太多，他顾忌的也太多，他是犹疑的，你是果决的，他是守业者，你是开造者，你们生下来的使命就不同。你是永远仰头的头狼，你叫萧野，有狼一般的野性。你有强大的求生欲，你杀汗布呼，你闯莫开关，你每走一步，都，向死而生！”

萧野的内心，被白皓宇给看透了！

第五十三章：骨气

萧野原以为自己洞察人心的本事已是万中无一，但白皓宇今天的这番话，竟然让自己迷茫多年的心结找到了原因，白皓宇甚至比他自己都还要了解自己，白皓宇竟这般的可怖如斯！

“主公，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萧野不相信自己会败给白皓宇，故作镇定地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何引惑我？”

白皓宇心道：萧野，你有病吧，谁勾引你了？

“我没有。”

“那先生为何，那晚会……刚才又……”萧野抿着嘴，红了脸。

“我……”

白皓宇心想：刚才的事还好解释，只是那晚，若是不能给萧野一个满意的解释，他还是会怀疑我的动机不纯。

“主公，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当然不是，先生，你慎言。”萧野心脏狂跳，赶忙松开了白皓宇的手腕。

白皓宇看着自己被萧野握得紫青的手腕，气不打一处来。

“那便是皓宇误会主公了。”

“误会？此意何解？”

“我以为主公有断袖之癖，不然不会偷看我洗澡，也不会跟我同乘一匹马，还靠得那样贴近。”

“我……我是……”萧野不忙解释，又问道：“即便是先生误会了萧野有龙阳之好，那晚，也不用那样吧？你是我的谋士，又不是我的侍寝男倌。”

“主公，白皓宇只是一介布衣，而您，是高高在上，掌握着皓宇生杀大权的主君。皓宇虽能如玉，宁碎不为瓦全，但莫开关那日，你我已经结盟，还对皓宇说什么”君不负我，我不负君”这样的深情承诺，我想，换做任何一个人，在那种情境下，都会误会您的意思。在皓宇的心里，个人的情爱和身体的屈辱，又怎抵得过天下百姓的福祉？皓宇为百姓，命都可不要，委身于主的屈辱，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你……”萧野怒不可遏，他紧紧抓住白皓宇的衣领，涨红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只会用强，逼良为娼，巧取豪夺的小人吗？”

白皓宇眸下稍动，为自己辩解道：“主公，皓宇惶恐，皓宇一介罪奴，在大胤活了十五年，所见之人，满目都如王谦之流，欺压百姓的权贵世家。主公出身王府，王孙贵胄，得主公赏识，皓宇才能有此抱负，我知主公定不是王谦之流，皓宇知错，皓宇甘愿领罚。”

萧野放下白皓宇的衣领，翻身而起，冷冷说道：“先生，我的伤不用先生看了，你先回禹州，我养几日，自会回去。”

白皓宇从萧野的床上下来，行礼后，便退出了房门。

萧野只觉自己的心被人灼咬，疼得厉害，跟身后那伤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这才想起方才白皓宇进门时说的那番话来：“外伤易好，内伤难治，由于是心病。”

白皓宇字字诛心，他彻底伤了萧野的心，他报了那晚萧野折辱他的仇了，他原以为自己会痛快高兴，但他此刻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块巨石给堵住了，喘不上气，透不得光。

白皓宇从柳州王府出来后，便在柳州的城门口寻了一辆前往禹州的赶驴车，那赶驴的老伯是禹州人，刚好从柳州探望出嫁的女儿回城，就顺便把白皓宇给捎上了。

白皓宇坐在驴车的后面，愁眉苦脸，唉声叹气，那老伯见白皓宇衣着谈吐不凡，却要坐他的驴车，就问道：“小先生可是跟家里闹矛盾，负气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

“小先生身着狐裘白衣，举止儒雅大方，一看就是贵族家的少爷，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身无钱财，又怎会坐我的驴车呢？”

白皓宇没有搭话，从怀里掏出一百铜钱，递到那老伯的手里，道：“这些钱够你吃三个月的了，我不会白坐你驴车的。”

那老伯喜笑颜开，接过铜钱，道：“那就谢谢小先生了。”

白皓宇的狐裘大衣御寒保暖，是萧野给他最贵的东西，他初接礼物时，惶恐感动，现在，他觉得这狐衣，就是践踏他尊严的讽刺，一介布衣，穿什么狐裘？

古代贵族的门客，跟现代被包养的小白脸有什么区别？白皓宇想着他问萧野的话，萧野根本就不敢承认他喜欢自己，仿佛离了萧野，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在这乱世里立足！

他解下狐衣，刺骨的北风如刀般划拉着自己的身体，不经意，白皓宇就打了一个喷嚏。

“小公子，这秋寒风冻的，你怎么把外衣给脱了？”

“余囚北庭，坐一土室……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吾不能为五斗米折腰，拳拳事乡里小人邪！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小先生，您这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

“文天祥深陷敌囚，书写浩然的《正气歌》；陶渊明穷困潦倒，不为五斗米折腰；李白仕途不得志，游历天地，不事权贵。先贤之骨气，我之狗尾，悲兮，叹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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