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7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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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主人出发离开了。我觉得百无聊赖，没有任何事可以让我打起精神。我天天数着他还有多久才能回来，那些安排好的课程也无法让我集中精神。然后突然有一天，有人送来了一封密函。

是那个英国人！

他正在四处找我。我的突然离开让他感到愤怒。他想要劫走我，或是杀死我。我的同伴们，那些男孩子们害怕极了。主人的离开让我们感觉失去了庇护。我们决定暂时不要出门，让年龄最大的那几个守在门口。

然而那个英国人却闯入了我们的居所。他用剑刺死了一个男孩。那是我亲密无间的兄弟啊！这让我感到异常愤怒。我抽出长剑和匕首准备去与他决斗。男孩子们通通都来劝我。他们认为我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他的年龄比我大得多，在我还未出生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练习剑术了。

但是我不愿退缩。俄罗斯民族的血在我的血管中翻腾，我无法容忍这个伤害了我兄弟的人继续存在！

我们在房子外面的台阶下决斗。英国人的脸上布满泪痕，他用凶狠的目光注视我，絮絮叨叨地说着我的背叛。我才学习击剑没多久，根本就没有什么天赋可言。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用的是普通的意大利剑，而不是重剑。

我侥幸划伤了他的喉咙。虽然伤口很浅，不断涌出的血却很快染满了他的衣襟。交战中他用匕首划伤了我的脸。我从未知道我自己竟有如此虚荣，这道可能影响我容貌的伤口让我暴怒不已。我忘记了击剑教师传授的一切技法，只是发狠冲上去，一剑刺进他的小腹。英国人倒在地上。我将匕首丢给我们中年龄最大的那个男孩，他和死去的男孩很要好。他连续捅了英国人三刀，结束了他的生命。然后，我突然觉得一阵头晕。

英国人的匕首上有毒。

这是我在昏迷前最后知道的事。我再次有了那种就快要灵魂离体的感觉。我知道我的生命之火已经燃烧到了尽头。唯一支撑我不让我离开的是想要见到主人最后一面的愿望。

他来了，带着苦楚和矛盾。

他终于将永生之血赐予了我，因为只有那样做才能让我挣脱出死神的怀抱。

我成了幽冥之子，吸血鬼马瑞斯的孩子。

我和我的主人，我们在一起经历了一段短暂的快乐时光。他依旧觉得过早地转化了我。但是很快他对我的迷恋就压过了这一点。在成为幽冥之子后我似乎更有吸引力了。就在我以为可以永远伴随在主人身边的时候，一伙不速之客突然闯入了我们的宫殿。他们与我们有着相同的能力，并且人数众多。他们将主人团团围住，用火把将他烧死，然后带走了我和所有的男孩。

他们向我逼问关于“必须被照顾者”的消息，每次当我回答一无所知，他们就会活活烧死一个男孩。最后，我所有的兄弟，他们全都在哀嚎中死去，而我的心也早已随着主人的死亡而死亡了。

那伙人的头目决定将我改造成一个撒旦教徒。他的名字叫做桑提诺，他从罗马来，带着他的吸血鬼集会。他们信奉撒旦，活在墓地之中，不愿与凡人接触。他们仇恨主人的奢华生活，认为主人是异端中的异端。因为我的主人已经活了漫长的岁月，所以他们只敢一起偷袭，一对一的决斗对他们来说是难以想象的。

我接受了桑提诺给我的新名字，阿曼德。

这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两样。我的主人，我的爱人，我灵魂的支柱，已经在火焰中化为灰烬，信奉撒旦或是天主，对我来说已经别无二致。

我在罗马生活了一段时间。大约是桑提诺认为我已经具备了一个撒旦教徒的一切素养，再加上主人赋予我的血让我的力量远远强于一般幽冥之子，他决定让我带着另一个吸血鬼前往巴黎。那里的吸血鬼集会已经很久没有传回消息，他需要重新派一个领袖过去。

我在巴黎充满恶臭的坟墓中生活了大约三百年，期间各地的吸血鬼集会一个接一个地失去联络。直到有一天，莱斯特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他就跟我的主人一样鲜衣怒马，在人群中闪耀。我决定解散集会。我向莱斯特提出要向他学习，但他却拒绝了我。他为我留下一座剧院，让我能够通过这个地方学习凡人的生活。

上个世纪，另一个吸血鬼闯入了我的生活。那是一个你也认识的吸血鬼。路易身上闪耀着的人性光辉，路易的矛盾天性，这一切都深深地吸引了我。我放任他烧掉吸血鬼剧院，跟着他周游世界，直到他因为无法原谅我和我分手。

这就是我的故事。

我终其一生都在黑暗中前行，每一点想要抓住的火光最终都离我而去。但我必须寻找到正确的方向，我的骄傲让我无法忍受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莱威尔，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第49章东方的价值观

莱威尔怔怔地望着阿曼德。

“我想他并不爱你。”隔离许久，他终于吐出一句话。

“谁？”

“你的主人，那个……马瑞斯？”

阿曼德的脸上闪过愠怒，然后他又好像看好戏一般笑了起来。“你认为他并不爱我，为什么？幽冥之子对于后裔都十分慎重。至少，我想象不出除了爱我有什么理由能让马瑞斯那样的千年吸血鬼转化我。”

“也许他只是沉醉于你的外表，反正我不能理解他的做法。”莱威尔抓了抓头发，“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我爱的人去体验这样的‘肉体结合’。”

“马瑞斯认为一个成年人应当经历更多。在他的时代，年幼者必须学会爱神的秘法，这并不是什么违背道德的事。如果没有发生那次意外，我想他大概会在我二十岁以后将我转化，那时候我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成熟男人，不会因为身体和阅历上的缺失在情感上依附于他。更何况，对于幽冥之子来说，我们并没有能力和我们的凡人爱侣彻底结合。我不否认，他对我做的一切正是出于这种无能为力下的抓狂和奇特的责任感。”阿曼德一面说一面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自己的分析很有道理。他对莱威尔笑了一下：“那么你呢？难道你就没有被我的外表所吸引吗？”

“你很好看。”莱威尔想了想说，“我也曾经认为你的美丽需要怜惜。幸好你是吸血鬼，才让这天生的美得以长时间的保存下来。”

“那现在呢？你还这样觉得吗？”阿曼德挑了挑眉。尽管早已习惯了旁人对他容貌的赞赏，不过在看到一个傻愣愣的吸血鬼用认真的眼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依旧觉得十分愉快。

“老天，你那么强根本就不用被怜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差点把我干掉！现在我觉得和你漂亮的脸蛋相比，你强大的力量和坚定的意志才是最吸引我的地方。你瞧，虽然我很喜欢你这个类型的美人，但在以往我却能很好地控制住这种想法。我总是担心，在将我看上的人在变成吸血鬼之后，我们会以悲剧收场。因为我已经发现，这漫长无止境的生命并非只有优势。关于马瑞斯，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还爱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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