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4章（第2页）

楚留香笑道“你这样杀了我，可能得到些什麽乐趣”

这语气尽似调笑。

剑尖，突然颤抖起来。

一点红碧石般镇定的手腕，竟已动摇了，嘶声喝道:“你真有如此自信。”

突然一剑刺了出去。

楚留香从头到脚绝没有一分动弹，那锋利的剑锋虽只是贴他脖子过去，但这剑也可能会刺穿他咽喉。

一点红的脸虽仍如冰一般冷，但肌肉却已根根在额抖，一张脸终于奇异地扭曲起来，道:“你。你真的不肯与我动手”

他语声竞也颤抖起来。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实在抱歉得很。”

楚留香实在是觉得两人不是能坐下来好好喝上一杯美酒，却是要比这番僵硬的对持要好得多。

一点红仰天长笑道“好！”笑声凄厉，他竟回过长刃，向自己咽喉刺去。

这来，楚留香倒当真大吃一惊，立刻去夺他长剑，一点红手腕闪动，剑尖始终不离他自己咽喉方寸之间。

星光下，只见剑光涌动，人影起落，两人毕竟已动起手来，但这两人动手，一个为的竟非伤人而是救人。

另一个要杀的也非对手，而是自已。

这样的动手，当真最空前绝后，绝无仅有。

楚留香首先出手迅疾，心中却是连连苦笑，没有想到中原一点红竟会如此逼他出手。早知道刚才就不该逗得太过了。

刹那间数十招，突听“锋”的一声溯上竞晌起了一片琴声，琴声铬挣妙音天下，但其中却似含蕴一种说不出的幽根之意，正似国家亡，满怀悲愤难解又似受欺被侮，怨恨积奋难消。

琴声响起，天地间便似充满一种苍凉肃杀之意，天上星月，惧都骤然无光，名湖风物，也为之失色。

楚留香心中开阔，胸怀磊落，听了还不觉怎样。

然而看向一点红，他心中却是骤然一顿。

那一点红卸是身世凄苦，落插江湖，他心胸本就偏激，中就满怀抑奋不乎，否则又怎会以杀人为业，以杀人为乐。

此刻琴音入耳他只觉鲜血奔腾，竟是不能自己，突然仰天长啸，反手一剑，向楚留香刺了出去。

这一剑迅急狠辣，楚留香不及思索，出于本能地闪身避过，星光下只见一点红目光皆赤，竟似已疯狂。

等到一点红第二剑刺出时，楚留香已不能不避，方他虽能镇定，但此刻面对的已是个失却理智的人，那情况自然已大不相同。

琴声越来越急，点红脸刃光也越来越急，他整个人竟似已被琴声摄纵，再也不能自主。

在这疯狂的剑光之下，楚留香不禁大骇，他倒井非怕一点红伤了他，而是知道这样下去，一点红必将伤了白己。

楚留香心中着急，目光突然却注意到他身后那片湖。

楚留香本想在那湖水之中制住一点红，以免让他在狂躁无意识之下经脉逆行。却在突然间听到另一个空灵的萧声从对面的河畔悠扬传来。

那萧声分明曲调舒缓，音色并不凛冽，亦无孤镌，只是泉一般缓缓流泻出来，在轻柔翠绿的水藻间，在晶莹的碎石上淙淙流过。

风音幽邃，叆叇内蕴，让人如若灵游云端般悠远恬淡。

灵韵之后，曲调再转，细腻轻灵的轻鸣不再，蕴含的只剩下平和，博大，还有淡淡蕴藏其中静俯天下的淡然以及一丝微不可查的孤寒傲立。

那原本低婉凄沉，悠远苍凉、冷艳韵味为特点的萧音所奏之静曲所赋予的人心的恬静，尽然缓缓盖过了那琴声中的不郁与悲愤。

疯狂中一点红尽是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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