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23章 试探（第1页）

中午小五没有多喝，带着一点微微的醉意，被于大妈送出门，叫了一辆人力车，问清去向后，还贴心的付了车资。于大爷并没有送出门，他已醉倒在了床上。

开玩笑，这样的喝法能不醉吗？

朝天宫的那三间三拱门样式牌坊下，热闹异常，耍把式卖艺的，各种小的摊贩。人力车打着响铃，在人群中缓慢移动。

小五让车在路边停下，跟车夫问了个大概方向。便信步挤进人群。

对照后世，此时的朝天宫宫墙斑驳，牌坊亦有残缺，牌坊上曾国藩手书的“道贯古今”四字，倒是苍劲有力。

小五在摊位上买了两斤糖炒栗子。听胖子说杨老师已成家有了孩子。又买了个孙猴子的面具。穿过一条名曰堂子街的小街道，这街道两边尽是些卖旧货的摊位。这些旧货除了日用百货，旧衣旧鞋外，还有一些瓷器，古玩。小五边走边看。心里道，不知道这里能不能捡到漏？

金陵的巷子大多比较相似，这个“陶，李，王”三家姓氏为名的巷子，与别的巷子也并无什么区别，它也有一口水井和一个自来水站，只不过他的地点设在了巷子的中间。

杨老师的家就在这自来水站的西边不远处，这是一个杂居的大杂院，当小五拎着东西迎着杂院里居民的好奇目光，问到杨老师时，两位大妈几乎同时喊了起来。“杨老师唉，你家来客人喽。”三四个小孩围着他好奇的打量，小五拿出糖炒栗子，一人给了两颗。就在这些孩子的家长过来客气的道谢时，杨老师从最后一户开门，看到小五时，脸上满是惊喜的笑容。

“真没想到，你会来呀！”他伸出了右手。

小五没有反应过来，来到这个世界，一直都是拱手礼，这西式的握手礼，还是第一次。他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也伸出了右手紧紧的握住了那只真诚的手。

屋里又走出来一位青年。短，高鼻梁，细长条的眼睛，给人一种很精干的感觉。

杨维白介绍“这位是童二哥。在金陵汽运当司机。为人仗义。就住在我这院的隔壁。”

又对童二哥介绍“这位我和你说过的。帮我们对付日本人的那个曲同学。”

“您就是那位金陵赵子龙啊！兄弟佩服。我叫童世坤。以后再有跟日本人干的事，您得带上我。”抱拳朗声说道。

“童二哥，您客气。曲山武，您以后就叫我小五。二哥是豪爽之人，我也不作假，再有对付日本人的事。咱们一块儿上。”小五也抱拳回礼，只是手上拎着东西，显得有些别扭。

“爸爸，爸爸，这是谁？”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扎着两只羊角辫，抱着杨维白的大腿问。

“玲玲，叫五叔。”

“五叔”小女孩儿叫的清脆响亮。“爸爸，你看。五叔刚才还给我栗子吃呢。”玲玲炫耀的举着手里的两颗栗子。

来之前也没问胖子，这杨老师的孩子到底是男是女？买了个猴儿的面具，也不是给女孩子的呀。

见那小女孩盯着自己手中的面具，才醒悟，这个时代的孩子哪里有什么玩具啊？小五弯下腰，把面具塞在她的手里。

“拿着，这是五叔为你买的。”

玲玲拿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显然是要征得自己父亲的同意。好有家教噢。

杨维白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去，谢谢五叔。”

“谢谢五叔，谢谢五叔。”小姑娘跳着脚，一叠声的道谢。

三人进屋落座杨维白给小五倒了杯茶。“你今天也是来巧了，学校因为明天运动会的事才放了假，是这个点我可不在家呀。”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童世坤提到“老杨，你说华北我们能守住吗？”说完还看了一眼小五。

“小五，你看能守住吗？”杨老师转头问向小五。

小五他是知道的呀。明年的7月份，就会有卢沟桥事变，几天的功夫，北平天津就陷落了。可他不能说啊。

“驻守北平的是参加过长城抗战的29军，他们在喜峰口就曾经打的鬼子闻风丧胆。所以他们的战斗力还是不弱的，也有抵抗的决心。只是他们的装备太差。他们的军长宋哲元对日方的态度不是很明确。怕就怕，他是第二个张少帅呀。”小五并没有直接回答。

“那就是守不住了？”童二哥有点儿气急。

“是啊，东北军当年一枪不放，就放弃了整个东三省。少帅无论怎么说都难辞其咎，现在民间抗日情绪高涨，这就是民心可用。如果国内的各势力都能劲往一处使。枪口一致对外的话，也未尝不能保住华北。”

“是诶，毕竟大家都是中国人嘛。放着小日本不打，自己打自己这不是脑子坏的了。”童二哥赞成道。

小五苦笑。此时的华夏大地名义上是统一了。可是各地方的军阀还是各自为政。山西的阎锡山，广西的李宗仁，广东的陈济堂，山东韩复渠，甘宁二马，当然还得加上这个华北的宋哲元。他们打着国民革命军的旗号。本质上还是军阀的本质。华北如果战事一起，又有谁去支援？指望委员长，他不把你们这些杂牌全消耗光，你就烧高香吧。

“小五，你说，老杨说的是这个理吧？”

“二哥，杨老师，理是这个理。可让各方势力联合，还是需要国府的最高当局下决心呀，可是以目前的局势看，西北还是战事未停，看不出有一点停止内斗的迹象。”小五喝了口水，斟酌道。

“可能…也许需要一个契机。对我们的国家来说可能也是一个机会。”

“什么样的机会？”童二哥心急道。

杨维白给一个人递了一支烟，点上后，示意小五，说说看。

“不知道。”是不能说呀。小五顿了顿，还是含糊的说道：“我最近看了一些历史方面书籍，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我们的国家曾面临无数的危难时刻，然而，总有一些英雄挺身而出，挽大厦于将倾。远有岳飞，在山河破碎之际，横枪立马，精忠报国。近有为国家的尊严和民族的未来而战的林则徐，他的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这句话就是这些英雄的写照，也当是吾辈的为之奋斗的座佑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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