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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虎越发地不满:“干什么你曲冬青?敢跟哥哥这玩失忆是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带回局里,让法医好好给你做个全面鉴定,别忘了,你做过协警,啥信息都有。”
一听说要被带走,尚思凡向后退了两步,露出不安:“你们在说什么?我玩什么了?我只是保管一下那位女生的手机,为什么要带我走?我又没犯法。”
接下来的画面,就令在场的许多人终身难忘了,孟凡走到尚思凡的面前,盯了好久,盯得尚思凡又要往后退,就被孟凡一把给抓牢了,抓的不是别的地方,是脸。
孟凡常年摸枪打拳的两只大手上,都是厚厚的老茧,尚思凡的巴掌脸又白又嫩,被这两只手禁锢在掌心,动弹不得,男人粗重的气息直扑面门,目光如钉,钉进尚思凡的灵魂深处:“是你吗?”
尚思凡终于忍无可忍:“不是我,你们抓错人了,我只是负责保管手机,跟我有屁关系?”
孟凡两眼充血般的红,一眨不眨地盯着尚思凡,呼吸间是种很浓的香水味,孟凡不甘地搓着他的脸,仿佛这样才能搓出想要的答案来。
工作人员陪着一个中年女士赶过来:“诶,怎么回事?你们想干什么?”
挣扎中的尚思凡终于找到了组织:“张主任,警察疯了。”
张主任在惊愕中也不失文人的风范:“警察同志,你先放开他,这…这成何体统?”
警察抓人现在都改先抓脸了?
周边群众已经举起手机开始吃瓜,张虎也觉得孟凡的姿势有点太“削魂”了,好久没见他这么奔放了,忙去拉他,拉了好几下,孟凡才放开尚思凡,脸色忽青忽白,瞅着吓人。
“误会,警察办案,都散了,散了……”张虎终于回过点味来,尚思凡长着一张曲冬青的脸,可未必就是曲冬青,这世上长得相像的人很多,但如此酷似的也不多见。
解除误会是需要时间和空间的,张主任铁青着脸,尽量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将两位刑警请到办公室,尚思凡的脸颊都被孟凡挤红了,不停地揉着,紧挨着老母亲般的张主任,躲着孟凡走。
张虎悄悄地问孟凡:“你究竟有几个好弟弟?”
孟凡紧闭双唇,眼睛就没离开过尚思凡。
手机的事情很容易就说清楚了,有同学在阅览室桌上捡到一部手机,上交后,由尚思凡保管,有密码,从没打开过,张虎拿出物证袋装好。
尚思凡的履历也很简单,就读外省大学,学的就是图书管理,一年前应聘到龙湖大学图书馆,平时工作表现良好,没有任何违纪和不良行为。
张虎的解释工作做得也很到位,俺们这位孟警官,弟弟三年前失散了,长得和这位尚同志特别特别的像,今天的确有些失态,还请校方见谅,也请小尚同志见谅。
张主任态度缓和许多,也表示理解,安抚了尚思凡几句,尚思凡在接受警方道歉时,居然眼圈红了,见到他含泪欲落的模样,孟凡的身体震动了一下,终于,向尚思凡说了声:“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是,认错了,曲冬青从来没有落过一滴眼泪。
女大学生死亡案件三天后转给经侦那边,根据手机里的一些线索,死者叶倩与某个违法金融机构间产生了债务催逼,导致她选择了绝路,化学系女生,不知怎么琢磨的,配出一种可以使人死后依旧如生的毒药,法医通过多次药理检测才知道她真正的死因,可惜了,一名颇具化学天赋的高材生,叶倩虽不属他杀,但真正的幕后凶手,也绝不能姑息,一样要为自己的罪行埋单。
孟凡的生活轨迹,终于有了新的变化,只要不上班,就会出现在龙湖大学的图书馆,根据孟警官利用职务便利所掌握的信息来看,尚思凡的指纹、DNA与曲冬青并不匹配,可孟凡丝毫不介意这些储存信息,还是像钉子户那样,没事就坐在龙湖大学的图书馆里,看书,也看人。
尚思凡也不搭理他,你爱看就看,反正我没犯法,你也不能把我怎么着。
心态真好,孟凡想,一般人被一个警察这么盯着,早特么报警了。
尚思凡无父无母,也没什么朋友,喜欢独来独往,嗯,又一个空降身份,生活也很简单,除了学校就是自己的单身公寓,偶尔还会在球场上和学生打打篮球,腾挪跳闪的,命中率还挺高。
一日三餐基本都在学校食堂,饭量挺大,吃相也不太雅,白瞎了那张脸,孟凡偶尔会坐到他对面,你吃你的,我吃我的,有一次尚思凡打了个饱嗝,迅速瞟了眼孟凡,孟凡忽然笑了。
尚思凡问:“你老这么着,烦不烦?”
孟凡回道:“只要你不烦,我就不烦。”
“难怪叫孟凡,是够特么烦的。”
“那你还叫思凡?”
“不好吗?”
“好啊,就是特么有点牙碜。”
又一个周末,两人隔着几排同看一部电影,剧情苦了吧唧的,不少观众都发出了抽泣声,孟凡居高临下地望着,尚思凡也抹了几把眼泪,孟凡的心一抽一抽地,难道真错了?可要真错了,这个人,这张脸,哭的时候,能把人的心揪碎。
从电影院出来,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彼此认同的几米距离,有人突然从黑暗的小巷里钻出来,抢了尚思凡肩上的包,撒丫子就跑,尚思凡站在原地,看着那人跑,身后的孟凡二话不说追了上去,上演了一出现实版的警察抓强盗,等从附近的治安管辖做完笔录出来后,孟凡问:“你缺心眼啊?被人抢了也不追,干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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