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0章 净萧何他什么都记起来了（第1页）

净萧何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场景太过于真实。

不知为何他竟重回了出师门那日，临走之时他看见顾醉眠对他告白，他难以置信，原来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是这种感受，净萧何感到内心翻涌，他几乎都要答应了，但他抬头就看见师父在不远处，师父摇摇头便走了，但他晓得，他不能同意，他不能和天子争人，顾醉眠和太子江楼月是有婚约的，即便是口头上，但觊觎太子之妻莫过于觊觎他江家的天下，若说净萧何一人，便是争一下又何妨，可他是镇北侯世子，未来是二十万将士的领导者，净萧何可以争，镇北侯世子不可以。

所以他拒绝了，净萧何说：“不可。”

顾醉眠好像猜到一样，但她眼里充满了对这个答案的不满意，翌日顾醉眠离开时，满门相送，而他连送她都只敢在暗处。

梦里九华派并没有被灭门，反倒是另一处门派，但这都与净萧何无关。

此后一年他再没有听到顾醉眠的消息，而后却突然得知太子以顾家女不知礼节请求废除婚约，朝堂无一人不知，那江楼月压根就没见过顾醉眠，对于没见过的来说，何谈礼节二字。也亏得皇上不重视，也就直接允了江楼月的请求，得知这个消息后，净萧何的心开始蠢蠢欲动，但他又被拦下了，这次是父亲净信。

净萧何得了军功，想求一个赐婚，净信拿着一把苗刀拦在了大门口。

“你这是要作甚。”

“回父亲的话，前段日子我平定了南海倭寇，今日刚回，等下述职，儿子只想求皇上赐婚。”净萧何不卑不亢立在净信面前，大有誓不罢休的意思。

“傻儿子，皇上主动奖赏是恩，你自己求是不敬，何况你所求之人身份如此尴尬。”

“我已经失去一次。”净萧何的心坚定不移，他继续说：“父亲，儿子平生只有这一个心愿。”

“我家世代忠良，你此举怕是会被有心人做文章，但若你真心喜欢，为父必不会拦你，只是晚了。”净信摸摸胡须，踱步走向净萧何，见他眼里有疑问继续说：“两个月前太子是请求废除婚约，转而又与江国公二女儿结秦晋之好，但就在昨日，为父得知消息，太子在京郊金屋藏娇，据说那女子原是九华派弟子，后来无意救了太子，然后太子为报恩就将她纳了外室。”

“顾醒？”净萧何满脸不相信，但看他父亲斩钉截铁地语气，不信也不行，他不死心地追问：“顾醒她不做妻子，做外室？”

“据说两人相识在五月，顾醉眠心善救了太子，两人就此结识，但当时太子不知她就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于是七月请求废除，只是近几日知道了便如此补偿她。”净信语气满是怜惜，昨日他见到了顾醉眠，那女子一双杏眼很是夺目，且自身气质不是闺阁女儿可以比，但就是见着瘦弱了些。净信是如何能得知这些，不过是江楼月有意安排，就是要断了顾醉眠和净萧何两人之间的同门情谊。

“好一个补偿，他既想要她的人，又想要江国公背后的势力，不过欺负一个孤儿罢了。”净萧何愤愤不平，难道顾醒甘于接受这样的命运，她性子坚毅自强，一定是被强迫的。

净信看出他在想什么，直接甩出来最后一句：“顾醉眠是被废武功囚禁在京郊的，她不从便废了她毕生所学，况且太子用她姑姑和你作为威胁，她不敢不从。”

“为了我？不值当，我不值得。”

“傻儿子，若非她心里始终挂念你，太子也不会布局如此狠毒。”净信摇摇头，他知道净萧何会放弃了，十几年来读书叫他要有责任和担当，净家几千人口，二十万净家军，他从小便不可任性。

净萧何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随即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片漆黑，昏倒前他脑海里只有顾醉眠习武时开心的场景，顾醉眠自小与旁人不一样，许是将门之后，她武艺颇有天分，也自视独当一派，只是历练不足，他也记得每每顾醉眠下山修行时，他总是躲在暗处保护她，他知道她总要长大，但净萧何就是想保护她，如果能保护一辈子那最好不过，只是可惜，后来他不仅没有资格，他也没有做到。如今结局，怕是心如死灰。

“真是傻儿子。”知子莫若父，净信早已叫好大夫在外面候着，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净信将净萧何抱到房间后又安排人妥善照料，于是自己穿好官袍去皇宫述职了。

这一去，净萧何得了一个病秧子的名声，是南海抗击倭寇致使身体受了伤，此后再不能拿剑，朝堂内心知肚明，但这借口只要齐国百姓信了即可，此后齐国六卿兰陵净氏开始游离于朝堂之外。

几个月以来，净萧何身子倒真是每况愈下，近几日倒有欲颓之势，净信于心不忍，耗费多日寻了一个良家女儿来镇北侯府做净萧何的贴身丫头。

净萧何心中郁结，不知父亲意欲何为，但只见一妙龄女郎进门，一身青衣显得生机盎然，体态轻盈，抬起头就冲着净萧何笑，这女郎名唤阿眠，不仅同顾醉眠一样是姑苏人氏，且她笑起来更有七八分像顾醉眠。

净萧何见了便知晓父亲何意，权当解闷，许是女郎细心，又或是笑容像故人，不足半月净萧何竟好起来了。

出人意料的是净萧何用百金让阿眠离开了。

“你这个名字不好，换个吧。”一平常早晨净萧何突然说。

“请公子赐名。”阿眠很是服从，这是为奴者的本分。

“你自己取就行，但不能再用这个字。”净萧何不管这闲事，他只顾翻阅经书，姿势慵懒，自成一派优雅风流。

“另外领了这一百金就走吧。”走得远远的，笑起来再像也不是她，这半月靠着这笑续上残命，但到底不是她，净萧何分得清。

“是，那奴婢以后就叫银杏。”这丫鬟像是鼓足勇气一般，说完她就恭敬地拜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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