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真的要下死手吗?”顾醉眠从未见过这样厉害的帝王,将权术玩得出神入化。
“当年他不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击垮我们兰陵净氏。”顾遥知对江楼月十分鄙夷,这个人有帝王命却没有帝王的心,注定是不能长久的。
顾醉眠听见顾遥知提起这件事,不由开口:“我一直以为是我的缘故。”
“你?不过是个导火索,我父亲贤明在外,又有兵权注定会是他下手的第一人。”顾遥知以为自己提起净信心里会难受,可是真当开口他才发现一个可怕的事情,他已经可以不带任何感情的谈论自己被灭族之事,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作为当事人的他已经可以从当中抽离出来,顾遥知知道自己变了,但是他看向顾醉眠,如果这辈子想要保护好她,就必须要接受这种变化。
他终究是顾遥知,东顾的顾遥知,不再是齐国的净贤,净萧何,他撑开自己的手,五指散开又合成一个拳头,这天下他要了,只有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保护自己最爱的女人。
“我以为是我。”顾醉眠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不是罪人。
“要同金陵郡王告别吗?”顾遥知问她。
顾醉眠摇摇头,没有这个必要,此次郡王爷叫她来的目的应该只是赠刀,并不是希望她牵涉进来,而顾遥知受命调查,顾遥知是受过郡王爷的恩惠,那么他是选择大义灭亲还是偏袒私心,这一切怕是江楼月对其的考验。
于是顾醉眠说:“也许要见他的是你。”
果不其然,顾遥知还未开口便被人叫住。
“顾相,我家王爷在五里短亭等您相见。”
“去吧。”顾醉眠示意他前去,自己则和雾中去了前方岔路口等他。
顾遥知走过去见到金陵郡王,若是要按此生来算,这是他第四次见到金陵郡王,金陵郡王看起来一次比一次要苍老。
“好久不见。”金陵郡王开口说。
顾遥知有些诧异道:“恩师,昨日才见,今日就道好久不见?”
“本王是说,净贤,好久不见。”
顾遥知心里就像是有一块大石头掉落,出现巨大漩涡,但他面上不显,此刻分不清是敌是友,他不好承认。
“王爷说什么,那可是个……”
“是什么?”顾遥知还未说完就被金陵郡王打断。
顾遥知眼神波澜不惊:“是个十恶不赦的大罪臣。”
“是吗?你竟是这样认为。”金陵郡王笑笑,只示意他坐下,“一壶好酒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会再见的。”顾遥知轻抿一口酒,是很清爽的桂花酒,看样子是金陵郡王收藏的好酒。
“这是当年本王同两位旧友一起埋在树下的,一转眼竟然过了这么多年。”金陵郡王话里有话,顾遥知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多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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