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夜枭穿衣之时,我的手指,每碰到夜枭一下,我便感觉他的身体又比先前更绷紧了一分,他一直双拳紧握,异常僵硬地蜷曲着身体,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依偎在他的胸膛,小心翼翼为他擦拭额角,脸颊,他全身上下的汗水。
我隐约听到窗外传来了一阵阵奇怪的笛声,这笛声,我往日住在单凤宫的时候,也一直听到。
它的曲调异常凄厉,鬼哭狼嚎一般,让人发憷,每次,只要这个笛声一响起,我必定会看不见夜枭。
他就是前一刻还站在我面前,后一刻也会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到这里,我不由用力,紧紧圈住了夜枭的腰。
夜枭,他的身体在我怀里微微痉挛着,他低着头,用他那双鲜红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但他却再没开口,让我走开。
他非但没有让我走开,反而伸出双臂,紧紧地拥住了我。
他把我搂得那么紧,几乎把我揉进了他的身体,我依偎在夜枭怀里,我觉得那样温暖,我宁可不要回房,就这样睡在夜枭怀里,睡在这天牢。
我把我的脸颊,紧紧贴进了夜枭的胸膛。
我正在陶醉,拥着夜枭的感觉是那样美好,却突然听到一个苍老而又熟悉的嗓音,从门外急促地冲我喊道:“陈茜,快离开他!”
我睁开双眼,疑惑不解地看着舅父,他正带着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卫士,围在牢房的门口。
舅父看着我,他用手指着我,急匆匆地对我道:“快离了他,陈茜,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是夜睿派来的,如今,夜睿就在外头用笛声召唤他,这笛声,只要再响几遍,他定会控制不住,出手伤人!”
我就像被一个惊雷劈中了一样,发怔地看着舅父,夜枭,他是夜睿派来,混在我身边的?
我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其实,我想,我大约是知道的。
我一直都知道,夜枭,他有事瞒着我,甚至,他瞒了我什么,我早就隐隐约约有所察觉。
我只是一直不愿相信,我不愿相信,夜枭,他竟然不是我的。
我抓着夜枭的衣摆,我拼命揪着他,想把他藏到怀里去,我想告诉舅父,夜枭是我的,他不是夜睿的,他是我的。
但当外面的笛声,再一次响起,我听到我的耳边“轰”地一声巨响,夜枭,他猛然之间挣脱了捆绑在他四肢上的铁链,他挣脱了我的怀抱,用内力将整个牢房震塌了半边,房顶的碎屑和石块接二连三地砸落在了我身上。
夜枭,他腾空跃起,身形便如一只俯冲而下的雄鹰,转瞬之间便用手掌一连震碎了围在舅父身边,十几名侍卫的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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