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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多礼。”陆羽庭柔和地说。
她的本事,可比戏台上那些专司演技的戏子好得多了。
“郡主,我有些不舒服,先行回房。”这是念临风的声音。但我始终没有抬头看他。
“夫君,我送……”陆羽庭话还未说完,念临风打断道,“不必了,客人尚在此,郡主是主,还是留在此处,不要怠慢了才是。”
陆羽庭大概顾着大局,没有再坚持,“是。元姨,你替我送夫君回房。”
念临风走了之后,陆羽庭亲自送我们出府。到了府门口,各个商团的人一一过来行礼道别。我道别之后,正要随金不换他们走,陆羽庭忽然拉住我的手,脸上的笑容任谁看了都极为友好。她凑到我面前说,“方重活不了了。”
我的手收了一下,感觉到她的手更加用力地握着我,“在贤王府,他是死路一条,去了柳毅那里,更是死路一条。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父王把他关起来的原因吗?我索性告诉你。”
我望着她,觉得她就像从前那些拿活人祭祀的巫婆。
“他确实卖大烟,还把赚的钱全部吞掉了。”
我惊了一下,她已经松开我的手,转身走进了王府。而后王府的大门缓缓地关上,里面好像是一个我永远都去不了的世界。
回到客栈,已是黄昏时分。金不换向我告辞回了房,靳陶也借口有事,先行溜走。我一个人回房,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陆羽庭的那句话。这个女人安的是什么心,我并非不知道,但若她所说的话是真的,方重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他如今贵为九州商会的西班首,要权势有权势,要金钱有金钱,还有什么值得他铤而走险?
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只鸽子破窗而入,在桌上扑腾了两下,一屁股坐下。
我见它长得有些眼熟,大约猜到了它的来处。它带来一张字条,“稍安勿躁,切勿轻举妄动。”
我想了想,提笔回到,“我想问个明白。”
鸽子飞出去很久才飞回来,“若我设法,是可以让你见到他。但以他的骄傲,你绝对问不出什么来。相信我,能够告诉你真相的人即将到来,再等一等即可。”
我想起曾一味的来信,说有一个匈奴人进京找我。那这真相,是否就在这个匈奴人身上?这个真相,竟是与李慕辰有关?我仍有许多疑问,但最后只写了一句话,“我能不能见你一面?”
鸽子几乎是立刻就返回,“好呀,我就在楼下。”
我一惊,跑到窗户边,楼底下果然停着一辆马车。白蔻抬头,冲我微微一笑,马车中的灯火已经宣告了念临风所言非虚。我奔下楼,冲到后门,白蔻已经不在,只一个身影立于燥热的夜色中,似一缕清爽的风。
我疾走几步到他面前,嘴笨道,“你怎么不上去?外头多热。”
他不以为意地笑道,“原来只打算停一停就走,后来看着你房中的灯火,竟舍不得走了,就委托鸽子君去问候一声。看来,我终究跟某只只会欺我的蛮横兔子不一样,步步相让,处处周旋,却没落得着一个好。”
我伸手狠狠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然后就势紧紧地抱着他,“划水好玩吗?那件蝴蝶的花衣裳,比我的百蝶穿花漂亮吗?”
他抬手按住我的后脑,声音丝丝清凉,“我可从没说过我去划了水。至于蝴蝶……在我眼里,任何人都成就不了在姑苏你捧着百蝶穿花时所给的那种惊艳。儿时虽然你经常扑蝶玩,但那个时候你在我眼里,只是个顽皮的小孩子。在姑苏时,你捧着那匹布,眼中绽放着坚韧,勇敢,聪慧的光芒,让我第一次站在男人的立场上,真正地欣赏了你的美丽。”
我吸了吸鼻子,“你总是说得好听。”
“我可不仅是说得好听,做得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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