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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再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肖秉彝宽慰般笑笑,“哦。”
两人的距离近了,隔着十来米的距离。
如果他现在过去,可以陪着她一起玩,可以听她讲讲为什么不开心,还可以跟她多说说话。
但他不能。
不能再让自己陷进去了。
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喜欢成为她的负担。
偷偷喜欢着就好了,也够了。
这是他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别把她拖进来。
皮肤被泡得发白发皱,沿着海边,钟灵毓走了很久,直到心里的那股浊气散尽才打车回家。街道的繁华盛景、声色犬马、纸迷金醉,轮番绽放,看得她眼都快瞎了。
这一路走来,她不知道的是——身后有一个人默默陪着她走了很久。
肖秉彝目送钟灵毓走进小区,正要回酒店,老耽打来电话,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怕是今天累坏了,“喂,见到了吗?”
“嗯。”他的声音闷闷的,不似寻常那样活泼。
“决定啥时候回来呀?”活才干了一天,老耽就有点受不住了。该他干的,还得是他来干。
“再等等,我不放心。”
“你不放心什么?”
“……再等等。”
*
回到家时,时间正好是晚上九点。钟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钟母在窗户边练哑铃,一时无话,竟有种莫名的和谐。
刚刚的争吵就跟没发生过一样,一切彻底回归到风平浪静,连钟灵毓都不知道在哪个瞬间会再爆发一次。
她现在对吵架这件事都快麻木了。
从她回来之后,只要张口说话,争吵就没停下来过。似乎什么都得遂了钟母的愿,只有这样,这个家才能短暂地安宁一会儿。
让钟母如愿,那就得让她妥协。
这绝对不可能。
她没跟家里人说话,只有钟父听见声响后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道一声“回来啦”,而后别无其他。电视里的搞笑节目逗得钟父哈哈大笑,钟母听见声响,也跟着看过去,跟着轻笑。
说实话,钟灵毓感到心寒。
他们不关心她的感受,不在乎她受了委屈,能做的好像就只是扰乱她内心的秩序,崩坏她的心理防线,让自己变得不再像自己,最后亲眼看着她陷入到疯狂内耗的情绪中,还要对她的行为指手画脚。
视线一点点扫过这个家的角角落落,过往无数不愉快的记忆涌上心头,眼眶酸涩,钟灵毓快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开灯,就着黑漆漆的夜晚,埋进被子无声哭泣。
胸腔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梗住似的,堵得她难受,她迫切地想要砸开那里,让身体好受一点。拳头锤在胸前,砸得肉疼,里面依然难受。
直到很长时间后,哭累了,她打开窗户,任由晚风吹进来,吹在她的脸上。她竟然下意识想到了钟母说教的嘴脸。苦戚戚地笑笑,钟灵毓没有作声。
她没有关窗,反倒将窗户开得更大了些,而此时,外面的风竟刮得猛烈,不多时,滔天的大雨扑地而下,迅疾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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