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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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埃迪到大卫，他和各种人谈过各种情，因人而异地因各种原因、用各种方式宣告分手。自由二十年，偏遇上林少爷这份孽缘，一旦被套牢，只能认命地死绝回头是岸的念头。

林镝被他看得绷不住脸，直接拿走刘荣在手上的橙汁喝。直到林镝喝完橙汁，才意识到这不是他大少爷平常愿意喝的牌子。

而刘荣在不答应也不拒绝，把他手上那本星周刊从最后一页翻到第一页，专心致志地看，好像手里的八卦小报其实是一本俗世天书。

晚上的“日常运动”还是骑-乘式，新换的润滑和超滑套子太好用，刘荣在慢慢往下坐的时候分心，林镝乘机整根顶进去，顺便按住刘荣在扶在他肩膀上的手。

指尖紧挨手背，与下身的冲撞不同，指腹的抚摸温柔缱绻，像是把手浸在热水里感受温度。林镝从尾指沿着指骨起伏的弧度摸中指，刘荣在左手中指上，赫然戴着他送出的戒指。

或许给不起婚姻，不妨尝试先给彼此一个承诺。

林镝因父亲过世错过了王福生投资的大片选角，他在宣台闲了几天，自作主张接下一位新锐导演的文艺片片约。林镝参与的小成本、小投资没引起媒体太多注意，安东尼刘毫不掩饰的订婚戒倒是在星周刊上热了一把，随后输给嫁给庄慈的那位钟小姐宣布有孕的消息。性别不明的胎儿注定含金汤匙出世，要能继承其父其母一半的长相，二十年后势必名列宣台前十的杰出财貌青年。

刘荣在没见过林镝那位早逝的大哥林颀，若说林镝是光芒摄人，庄慈就是光彩夺目。与郑则在大卫一事上谈出结果，据说也是因为庄慈从中斡旋。后来刘荣在倒是在钟小姐娘家的派对上遇过这位庄先生一次，双方都善交际，三分隔着林镝的熟悉生生给演成七分知己相见的客套。主动举着香槟上来朝两位套近乎的陪客被一番作秀蒙得如坠黄山云雾里，临近散场，庄慈还笑容晏晏地挽着有孕的爱妻介绍，“安东尼很像我一位旧交。”

后来刘荣在带宵夜去探班林镝，闲聊提到这事，林镝抱着剧本看他，对庄慈的言行不予置评。

刘荣在心里好笑，避开工作人员吻林镝的耳垂。林镝全身一颤，想吻回去就听到导演满片场叫他的名字。大少爷披着长风衣走出去，一张冷脸又让小助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月后林镝的戏份杀青，一群人到酒吧庆祝，菲比也来为林镝撑场面。

这家酒吧在宣台颇有盛名，文艺青年导演不是第一次来，喝到半醉跟刘荣在举杯，“叫‘酒吧’的bar还真的够特殊。”

林镝的眼神望过来，刘荣在应酬过导演，借从侍应女郎托盘里端酒的空档对他说，“该为这家酒吧起名的人不在了，所以就叫‘酒吧’。”

他说话的时候嘴角还在笑，风度翩翩。舞台上丹丹在唱歌，林镝抿着嘴，握上他的手腕。

刚放下冰酒，林镝的指尖还冰冷。刘荣在被冻醒，轻描淡写地解释，“这家酒吧是毕璧送给我和菲比的结婚礼物。”

林镝当然知道毕璧，与庄慈结婚的那位钟小姐的娘家就是因成功收购毕家的连硕实业才在十年内崛起。即使林镝不喜欢各式酒宴派对，也见过宣台九成的世交子弟。他与毕璧不曾谋面，因为毕家的独生子早在七年前与家族断绝关系，死在纽西兰。

——众人心照不宣，毕家唯一的继承人死于AIDS。

有一条线在林镝头脑里逐渐清晰起来，关于某段刘荣在从未对他提及的过往。毕璧离开宣台的那年，王福生着手洗白家业、菲比成立娱乐公司、刘荣在戒大麻，然后结婚。七年前的宣台和七年后的宣台完全不同，而这些在宣台的转折期完成一生转折的人，又都有怎样的往事？

剧组成员挨到杀青，个个喝得酩酊大醉，被送离酒吧。

丹丹唱了一晚上的歌，捧着热茶走下台，双手递给刘荣在一个信封。林镝的傲慢少爷脾气让她记忆犹新，小姑娘故意绕开林镝，召集调酒师和服务员假传圣旨，“安东尼说今晚他埋单，大家high起来！”

一群人堆酒杯塔开香槟，几个大胆的女孩子欢呼“嫁人当嫁安东尼”。菲比姐手一挥，“要献吻的在我这排队。”

临走时刘荣在已经被印了两三个烈焰红唇，林镝和他走出店门，回头再看，酒吧里灯火通明，丹丹脱了高跟鞋站在沙发上号令群雄，眼角处粉底不能完全隐藏的淤青掩饰不住明艳笑意。

“她这个月底辞职，”刘荣在打开白信封，“小丫头说总算供她弟弟上完大学，要抓紧时间回老家结婚。”

林镝开车，“……她脸上？”

刘荣在放下辞职信，“客人喝醉强要带她走，保安没及时拉开。”

林镝“嗯”一声，扯纸巾递给他擦口红印。很多年后林少爷接受一份权威影视刊物采访，在涉及感情的板块里坦言自己曾经独占欲很强。直到那时候，林镝才忽然发现，只要有心，恋爱不及格生也能慢慢学会解答嫉妒的应用题。

四月大卫从巴黎折返，安迪竟和他一起回来。宣台电影节前各家花旦小生粉墨登场，菲比端庄干练的形象时不时出现在娱乐杂志上，环海湾九号该类杂志的存量因此锐减。

林镝参拍的电影已经放映，叫好不叫座，票房倒不似预期惨淡，或许是借了星周刊上高曝光炒作的东风。

林镝没走上刘荣在为他铺的大片红地毯，反倒凭借此番文艺片里失语症少年一角捞到最佳新人奖。林镝的身份特殊，难免令人怀疑有背后运作，奖项出台后各种揣测议论也都涌出。刘荣在早看过剪好的全片，林镝的演技虽然生涩，胜在动人，压得住内幕论支持者的口舌。他没告诉林镝，抽空买票，一个人坐在电影院里连看三场，听见前排小姑娘压低的啜泣声，才确认自己对林镝演技的肯定并不完全源于恋爱中人无理由的偏心。

月底王福生回宣台，菲比公司的酒会也如期在宣台宾馆顶层的旋转餐厅举行。

菲比的妆容毫无瑕疵，配裸色礼服。来捧场的王福生见死不救，刘荣在很有自知之明的担任人肉布景板，密切关注她的高跟鞋走向，直到大卫的出现引起一轮相机咔嚓狂潮，终于得隙脱身。

大卫皱眉避开媒体，转望入场时也被蜂拥记者用长枪短炮洗礼的林镝，“他风头很健。”

刘荣在递香槟给他，“我还不知道你远在巴黎也关注星周刊。”

大卫转头对熟人打招呼，难得谈论八卦，“飞机上遇见凯萨琳，她说最近圈中盛传林少在温市和人同居，对象还是一名成熟美男子。”

王福生要是听见，一定笑得连香槟都喷出来。刘荣在顿觉头大如斗，揽过大卫拍肩，“…事实和传闻常有差距。”

一场酒会，俊男靓女皆有所得，狗仔也满载而归。除开附有刘荣在同大卫合照的“疑似旧情复燃！安东尼刘吃回头草”，还有风头正劲的林少放话三十岁要拿到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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