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在绕到林镝面前坐下,林镝僵着脸一言不发。刘荣在悠然地点鳗鱼饭配抹茶雨露,最后提醒小学妹少糖。
细嚼慢咽到结账,林镝说分单,刘荣在用纸巾擦了嘴,指林镝,“他给。”
林镝不知道怎么面对刘荣在,他连自己现在怀着怎样的感情都剖析不出。
刘荣在跟着林镝走到公寓大楼外面,林镝拿出电子钥匙刷门禁,忽然顿了一下,老套而执拗的宣告,“我不需要同情。”
“别浪费时间,”刘荣在从他手里接过钥匙,为林镝推开一扇玻璃门,“哪天你一无所有,全世界还有我当你是大少爷。”
温市的海洋性气候适宜恋爱和吃喝玩乐,无视菲比三天两头的电话炮轰,刘荣在和林镝同居,两个宅男日复一日地蹉跎岁月、浪费金钱。
他们去市区逛艺展,去弧形走廊围绕的公共图书馆看一天书,去四十一夹格兰维尔街拜访私人画室;
有时候也做小情侣晕头晕脑的傻气的事:窝在同居房非法下载免费电影,感冒互相传染然后轮流去看家庭医生。刘荣在常去一家林镝不喜欢的平价川菜,每周两次,从夫妻肺片吃到椒盐鱼。
直到有一天,刘荣在在林镝看少女读物的时候看他,忽然自省到其实自己并不是真的如此热衷于川菜。
——他更喜欢看林镝每一次挑剔地用热茶涮干净辣油和香料的样子。
社交也必不可免。
作风新派的欧阳李夫人把刘荣在介绍给一众晚辈,嘱咐“年轻人一起玩”。刘荣在这刷绿漆的老黄瓜厚颜拉林镝作陪,从容游走于至in人类之间,逗得几个穿半正式礼服的小姑娘很开心。
而林镝却像不喜欢这种私人别墅的BBQ派对,刘荣在递汽水给他,林镝皱眉,往阳台看了一眼。
刘荣在看过去,地面可见一层灰,几个年青人在抽大麻。
这不稀奇,就某种程度而言,年轻有荒唐的特权。刘荣在也是从十七八岁荒淫过来的,对青少年的娱乐活动一笑了之,林镝却不悦地皱眉。
大麻的味道不好闻。刘荣在面不改色地在林镝掌心捏了一把,低声问,“不耐烦?”
林镝看了他一眼,“不算吧。”
大少爷难得勉强自己、将就他人,林镝在玻璃吊灯下的侧脸极漂亮,眼里有种不习惯等待的矜贵。刘荣在故意晾开他,游入人群中从容地补上几句应酬,在林镝被几个女孩子议论得不胜其烦的时候将他稳妥地带离包围圈。
“开溜。”刘荣在打个响指,熟练地避开东道主,拉着惊愕的林少爷中途落跑。
“像不像罗密欧和朱丽叶?”事后刘荣在拿这件事开林镝玩笑,林镝只能咬牙。好在有菲比姐时常拨来的越洋电话,否则温市的两个月实在清闲舒适得堪比养老。
刘荣在不在宣台,关于郑则和大卫的事务全部自然而然地留待菲比处理。郑则依旧用四两拨千斤的伎俩;大卫已经放假放到骨头痛。菲比对郑则客套,对大卫安抚,一腔不满就此宣泄到刘荣在身上。
刘荣在早已习惯在灰头土脸和神采奕奕间自由切换模式,林镝暗想他也可算是修为深厚、脸比城墙的老妖怪一只。
他们开车去西雅图,乘船去维多利亚,在史丹利公园散步的时候偶遇一个法裔女孩,林镝才将魁北克之行提上议程。
林镝一直不会法语,刘荣在在法国旅游时倒是现学过几句称赞之辞。林镝想起教他法语的估计是个英俊漂亮的法国男孩就有点咽不下气,绷了一会儿脸,才逐渐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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