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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彦虽然并未上过什么战场,但作为公卿之子,他自然是熟于骑马的。此番征战,霍彦协领麾下一千兵卒,又并张濛麾下一百死囚,人虽不多,却也足以做先行部队。
他一直骑在马上,神色甚是难看,不时在马上轻微扭动身子,仿佛有所不适。
这年头的马儿是没有马镫与铁掌的,张濛与部队走了十二天,霍彦就骑了十二天的马,看他那副细皮嫩肉的模样,在太阳底下晒一会儿就脸色潮红,更别谈其他——骑马自然折磨着大腿内侧,估计他现在又疼又痒,难以忍受,却又要保持风度吧。
死要面子活受罪,好在还不算太软蛋,至少没有叫过一声累。张濛心想。
霍彦面色难看,紧紧皱眉望向澴河,迟疑片刻,有气无力道:“叫士兵建造小舟吧。若是等大军到来再,指不定还要被按上个畏怯不前的罪。”
“是,霍将军。”张濛铿锵道。
“这次慜国本就打着固守不前的主意,我们若是不主动进攻,只怕粮草先支撑不住,单凭熬是熬不过慜国的,也不能太靠着褫国。”
霍彦微微眯着眼,对秋日依旧十分显眼的大太阳感到颇为不满,汗水顺着他鬓角滑落,将漂亮的美髯也弄得湿漉漉的。他擦了擦额头上涔涔热汗,终于耐不住将头盔脱下,丢给身边亲卫拿着,这才舒了口气,又道:
“西军与褫国汇合,在中路攻临城。北军与南军则往上路,攻衡城。我军走下路,攻惑城……惑城乃是慜国鱼米之乡,粮食八成都从此地运往各处,守军更是颇为周密,我等现下重要之事,其实不过是‘镇守本地、骚扰惑城’而已。”
张濛似懂非懂。他也不晓得霍彦是真的懂军事兵法,还是嘴上扯淡,纸上谈兵。反正霍彦现下是他的上司,张濛只要听命战斗便是。
他叫来王禄等人,将命令吩咐下去,众人便开始烧火做饭,伐木修船,一部分兵卒去了就近城镇之中借船,各自都去做相应之事。
张濛也不例外,在霍彦回中军帐中之后,他便同兵卒一道主动修补船只。
他力气大,身手好,耐性强,又是本不用修船的武官,有他带头做事帮助,率先士卒,主动指挥,兵卒们不但真正认识了这位传说中力拔山气气盖世,与众不同、平易近人的统领,军队建造效率也立刻抬高了一筹。
太阳西下,暖橙色夕光将远处蜿蜒起伏的青翠山头镀上一层薄薄金边,轮廓暗淡的惑城在阴影中静静沉眠,一缕缕炊烟自地面浮起,如同一条条缎带。
澴河水流滚滚,浪花拍打之间发出规律而汹涌的哗啦声,炊事兵在忙着烧火做饭。张濛正把一只小舟的顶端拿楔子固定之时,身边传来几声呼喊。
“他们回来了!看来借了不少船。”
张濛将绳头拧紧,回首望去,只见方才受命去借船的士兵搭着伙儿往这里走,身后拖着十几条小舟,看来收获颇丰。他点了点头,拍拍双手,将手掌上细微的木屑拍去,迎向几人,道:“做得不错,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们大约没料到张濛会主动询问,一时之间既有受宠若惊,又有胆怯忐忑,只道“一切顺利”,“没出什么事”云云。张濛点了点头,语气平缓道:“吃饭时候也到了,都去吃东西吧。明日我分配你们继续造船。”
他看向众人之中的王禄,后者机敏地跟上了他,跟在张濛身后走到了距离吃饭众人较远的一处地方,让其他人听不到二者谈话。
“的确是没有事么?”张濛直截了当地问。
“确实发生了一件事情,只是我不晓得是否无关紧要。”王禄迟疑道,“这些船其实并非是‘借’来的,而是抢来的。”
“……哦?”张濛眉头微挑,哼声道,“继续说下去。”
“是,统领大人。”王禄道,“之前我等去了周围城镇乡村之中,村民们借了我们三条小舟,但其他人嫌船太少,恐怕不够交差,便又强行搜刮夺走了十三艘。那些村民们哭天抢地,直说没了船活不下去了,他们也不管不顾。”
张濛皱起眉头。他叫王禄同去,其实是担心那些士兵做逃兵,趁机跑路而已。但现在这种情况……张濛也说不上什么。错了吗?没错吗?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吗?
他只是觉得有些不爽而已,真要故意为这些土著出头,那也未必。
“行了,我知道了。去吃饭吧。想来那些村民也不敢到此处抗议。”张濛边说着,边顿了顿,“……若是真有来这里讨个说法的,看着点,别让其他士兵给打了。”
王禄称是,颠颠儿着跑去吃饭了。张濛摇了摇头,将这件事抛开,自己在军中转了转,找到霍彦的营帐处,进去同吃饭。
次日清晨,晨光熹微,云气散漫。
张濛早早起来,刚走出营帐不久,便听见远处传来一阵若隐若现的啼哭之声。他微微一怔,向左右士兵问道:“远处似有啼哭之声,你们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两个兵卒满脸困惑迷茫,他们没有张濛这样好的听力,压根什么都没有听到。但既然张濛这个统领开口吩咐了,他们也就不说什么,直接前往张濛手指的方向,去查看是否有人啼哭。
张濛也没多理睬这种事情,大约是某个士兵因为战争到来而啼哭不止吧。
好在现在的士兵大多没见过血,否则心理压抑的士兵们因为这啼哭声音引发营啸,恐怕要死不少人,张濛自己重整秩序也需要花费很大精力。
他继续帮助其他士兵制造船只,但在两炷香时间后,方才被他叫去查看情况的两名士兵回来了,他们还带着一个身材纤细窈窕,面容秀丽,眼神坚毅的年轻女性。
“统领大人,这女子便是之前哭泣之人。”士兵道。
这女人竟然没有戴帷幕!张濛有些吃惊,但转念一想,假若是个普通老百姓,帷幕需要花费的钱不如省下来,之前他看见戴帷幕的女人也都是已做华贵的大家小姐,普通女性大约的确不怎么太在意这些风俗吧。
他心里嘀咕,脸上一直是淡淡的,瞥了眼女子,问道:“为何在军营边哭泣?你可知晓我等即将与慜国开战,你这样作态,莫非是想给燕国招来晦气么?”
被张濛这么语气平静地恐吓了一番,面对高大强壮、神色冷峻的男人,眼前的女子眉眼间显露出一丝惧色,她双目通红,鼻尖也带着红痕,一看便是哭了许久的模样,此时此刻,手掌揽在嘴边,眼泪又掉下来了。
与此同时,她‘噗通’一声跌跪在地,朝张濛哭诉道:“奴家乃是澴水村里正之女,昨日兵爷前来借船,吾父借出船来,他们却还不肯罢休,硬生生抢走了所有船只。可澴水村人皆是靠水吃水的啊,没了船只,我等便不能捕鱼下河,现下已是临近冬日,这个冬天我们该怎么活?”
她哭得声音极大,说话却还算有条有理,清晰明确,甚至是颇有逻辑的。在吸引了一群士卒目光的同时,也引起了张濛些许审视斟酌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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