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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学著使用洗衣机,还特别认真地辨认衣服上的标签,很严肃地告诉方言,这个,应该用手洗。然後就会坐在矮凳上,兴致勃勃地搓著衣服。
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树根,魁拿著锉刀,慢慢地雕刻,脸上,无时不刻不带著微笑。靠,那个样子,简直是满足到极点。
晚上,会共枕而眠,那个,就是真的,纯睡觉。方言有时候也有些想要,是不是要那个,且不说,但是,成年男子,欲望总是有的。魁似乎也有欲望,但是却纹丝不动。虽然是搂著方言入眠,手脚却老实得很。
方言烦恼地抓头:“你们不要老是问七问八的啦!都是男人呐,不觉得太八卦了吗?”
扬晚帮方言拎著鞋子,笑眯眯地说:“这不是关心你嘛。我们这些人当中,就数你最老实,老实得成了木头疙瘩了。”
单小小摇摇头:“也不是那样吧?其实,方言是厚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麽厚道的人。”
方言哭笑不得。好,自己从来都认为自己内敛,骄傲,自律,成熟,稳重,怎麽在这些人脑中,自己就落个“老实厚道”呢?怎麽著,都觉得这两个词在骂他呢。
“其实,也有些纯真吧?”扬晚添油加醋。
“啊,是挺纯洁天真的。”单小小紧接著说。
“打住,打住!人各有不同,解决问题的方式和思路也不一样。难道人人都得像你们,满脑子淫秽思想?”方言愤愤不平。
“食色性也。血气方刚的两男人在一起,不做出点淫秽的事情,那是不正常!”扬晚振振有词。
“一般来说,如果不是生理上被阉割了,就是心理上被阉割了。”单小小似乎在若有所思。
“靠!”方言终於忍不住爆粗口:“我们两个,那是情况不一样!我是,那个,本来是直的,这种事情,想得到做不到!毕竟,还是有违常规的,你们说是不是?老子以前……那什麽……现在……靠。他,也许是以为我……那什麽……所以,不想……”
方言不知道该怎麽说才好。要他扑上去,那是不可能的。与矜持无关,真的,他就是无法想象他能把魁怎麽样怎麽样。魁,恐怕也看到了他的犹疑和不安。问题是,那家夥,他妈的怎麽就没有看到自己的盼望呢?
方言愈发焦躁起来。魁很好,简直是太好了,成了绝佳的家庭主夫,在家里,连酱油瓶倒了,都是他去扶起来的,方言,只要备课上课吃饭睡觉就好。当然,两个人也会谈话。魁并不擅长甜言蜜语,可是他看了足够多的电影电视,煽情的话,冷不丁地冒出来,足可以把方言酸死。偏偏魁的观察力又敏锐得惊人。方言稍有不耐,他马上就缩了回去,或转移话题,或又拿起拖把去拖地。
方言很郁闷。他明明没有扬晚那麽恶劣,怎麽魁就跟藤似的,成了小媳妇了呢?
连亲吻都没有。事实上,方言对真枪实战心有畏惧,对於亲吻、拥抱和抚摸,却是有些期盼的。没有。当然会有肌肤的接触,而且,魁那个神情,简直把那有意无意的接触当作了,啊,天旱逢甘霖,那麽感激,那麽陶醉,那麽让方言起鸡皮疙瘩。
那麽久的无知无觉,哪怕是茅坑的恶臭,哪怕是手指受伤流血,哪怕是马路上汽车的刺耳的刹车声,哪怕是肥肠那油腻腻令人恶心的触感,哪怕是朝天椒那足以让人著火的辣味,都能让魁激动万分。
也许,跟方言的亲密,就好像饿了十天半个月的人看到了大碗的红烧肘子一样,口水流满地,却不敢尝试──也许那兴奋,会要了他的命。
而这种事情,又只能让魁主动。方言,是死也不会主动的。就算被动,他都不一定拉得下脸来。他是直的,他不会去抱男人。如果男人要抱他,也许,勉强,可以接受吧?方言很没有把握地这样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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