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近城没放:“十几亿也好,赌半辈子也好,甜甜想要什么,我江近城只会在她开口之前双手送上。”
他望进程思青眼里,笑,“我是个粗人,不懂三观也不懂教育,我只知道甜甜是我女儿,是我这世上的牵挂,万一哪天我孤老着就走了,只会是她在病床旁边陪我闭眼,送我火葬,逢年过节给我烧纸——”
“说什么胡话,”程思青用力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痕迹明显地转移话题,“见到了一起出去吃个饭?听我助理说,附近好像挺多吃的。”
“好。”江近城折身去拿西服外套。
程思青眼眶微有润色。
两人出门,进电梯时,江近城习惯性挡住感应的红点。
他按罢数字,电梯门合上,空间突然狭小。
程思青情绪有些控不住,打破安静:“旁边还空着吗?”
以朋友的姿态问。
一个男人,一辈子经历过一个程思青,其他女人要如何才能入眼。
江近城面色稍稍一敛,说出来的却是:“看缘分吧,遇上了再说,”转而问,“你和will怎么样了?”
“朋友,慢慢处着,老了好像也没什么爱可言,折腾不动。”
“嗯。”
“……”
因为回不去,所以很平静。
奥克兰时常有小雨,江近城习惯备伞。
两人出酒店的刹那,细风拂面,雨如牛毛。
江近城右手绕过程思青的肩、从前揽着她、如今手臂和她背相隔十公分地虚环住她,再把伞撑开,程思青下意识朝他靠了靠。
男人一身笔挺的黑西装,岁月淀下来的沉稳气质如同暗光的布帛。
伞下的女人及他肩高,一袭深红,摇曳在雨中。
………
东南西北四城都在高温,南城教委上午挂上高温假放假通知,下午就下了小雨。
淅淅沥沥,灰地上总泛着一层绵润的黑湿色。
江甜去接陆允信那天,才稍有霁意。
搭中午班机的人不多,临时接客口等待的人站得稀稀落落。
江甜听到广播报航班号,又等了二十分钟,抬头,恰好远远看到陆允信取行李的背影。陆允信转身,目光迎上江甜的,隔着几十米的距离,江甜登时热了眼睛。
两人明明才分开一个月。
却像隔了无尽的山海,亦或一个世纪。
太久,太久。
陆允信拎起有轮子的行李箱,长腿迈得很快,几次“让一让”之后,微喘着气,站定在江甜面前。
小姑娘仰面望他,一双黑亮的眼睛里缀着碎光。
她咬唇,用轻软、委屈、又带着后怕的声音唤他:“陆允……”
“信”字,被抱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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