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92章 乃非真象（第1页）

世间之术，皆为空幻，李凌心中早就洞悉了这一真理。

自灯灵跨越虚空降临之时，他已经知晓，此乃非真象。

灯灵所驱遣，无非至道，黄泉比良坂近郊，竟直接穿透，莫说科威特学府能容忍此谬误，便是遵循剧情脉络推理，亦不可能。

故抵达之地，确非真正的彼岸比良坂，仅为其近畔，或是空间交错之处。萨莉丝之事也证明了这点，欲入此地需以血肉之躯，然界膜阻碍，此矛盾难以破解。

答案于是呼之欲出。真实的比良坂隐藏于世界的背面，无法触及，若无血肉则无法踏入这冥界的世界。故这世界的终局亦清晰可见，众多式神与结界的存在，便有了合理解答。

因这里绝非现实中的一方土地，是冥界的倒影，比良坂之外不远处的秘密世界。

"你的姐姐安然无恙，只是我以魂力轻轻一推，她便入水罢了。"

李凌斩断纠缠血丝后席地而坐，扭转头颅，笑容中尽是轻松地对眼前的少女解释道：

"你姐姐未免与你约好了衣物？而萨莉丝需要一个借口融合此异常时空，牺牲祭品已经注定，一并接纳又何妨？禁锢的怪物，无疑是极佳素材。"

"如此看来，你的祈愿与我的策划不谋而合。我将终结黄泉主宰，他的力量也将归于萨莉丝。而你姐姐和你都将平安无事，岂非完美策略？嘿，此刻忆起我智谋何其高明，洞察游戏中隐藏的行动区间与选择，或许，这个游戏本如此设局？"

"只是暂且慢着，你说的萨莉丝，是指那个活泼可爱的幼女？"

少女看着笑得惬意的李凌，心头涌上莫名寒气，满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正是那个笑容温柔，始终伴你左右，即使和我一起行事也会吃醋的那个看似难以置信的可爱小女孩吗？你就这么夺走了她的命？"

"不错，因为不死之人不会相信，而我未能找到更合适之人选。恰逢莎莉丝脱离肉身，才能化身巨魔汲取黄泉主宰之力。你以为这漫长时光我在做何事？一来等待黄泉主宰苏醒，二来等候莎莉丝将此处吞噬殆尽。"

"……她究竟是何来历？"

"大魔，慈悯大魔。躯壳不过虚壳，精神之体才是神的本质。"

李凌轻抖着双肩，舒展着身子，享受着揭秘后的愉快。

"哈~将计划全盘托出，的确令人畅快。任务已达成，莎莉丝需时来吞噬这片空间，灵魂碎片之力赠予于你。其余悉数取走，你应无所怨言吧？"

"不……"

"那就这样吧，稍待一刻——"

正当李凌兴冲冲发言之际，猛然皱起了眉头。脑中响起一串短促的铃音。

这不是游戏提示声，实乃现实中有人上门的警告讯号。能发出如此刺耳警告的只可能找他之人。

若只邮差，略而不顾即可。但这反复敲门的执着非邮差所能做到。李凌交代少女照看他肉身无碍后，便直接原地离线，无法避免，否则肉体昏迷会被莎莉丝所害，那任务奖励就不知该何处领取。虽期望不多，但蚊子腿也是肉。

李凌仿佛从水中冒出般缓缓睁开眼睛。

泛白的天花板上柔光依然，现世的冷漠迅速让在游戏中得胜沸腾的热血冷却。镜中的长发影像渐渐静谧，激动的暗红面孔消退，变为无波的苍白面具。

只是一部游戏。

李凌揉搓着脸庞，门外嘈杂的门铃声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来了，这就来了，是谁啊？"

究竟是谁啊？正沉浸在游戏之中呢。

整理过长的发丝，李凌从椅上起身，穿上拖鞋打开门。

门口站着两位威严肃穆的黑衣男子，义体的编码与构造零部件裸露无遗。李凌瞥见他们额头上的条形码和x型标记，眉毛微微扬起，无声叹了口气。

"啊……是你们……"

"编号李凌，我们是复查小组，请配合调查。"

冷漠的机械化音色透着改造过的喉咙。这等物事还可称作人类？

面对从生产线走出的这两名壮汉，体型甚至都一样，谁知道他们内心的本源是男女，还是别的什么？尤其是在人工智能发展至此的时代，他们背后究竟潜藏的是基因结构与大脑，抑或是电子与信息流动，无从分辨。

十年科技进步，一代更迭，熟悉变得陌生。唯有人们对梦想与艺术的追求似乎未改，历千年万世，形貌更替不改其衷。

"请不要进行无谓思考，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均为精神复查时段，请尊重你的思维状态。"

"抱歉……"

请进。

终究又到这一刻。

顺势将耳边的秀发拂向脑后，李凌抿着嘴唇轻叹一声，让开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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