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4章 惶恐（第2页）

“我。”男子淡淡说。

“我是陈文杰，今天开始是你的室友，请不要给我添麻烦。”

一般人初次自我介绍，在报完名字之后，往往会微笑地加一句“请多多关照”之类的客套话，而那个男人第一次就面无表情地直白表示，要自己不要给他添麻烦……

心里的怪异感越发浓重，嗓子里像堵了什么东西，简单地梳洗后李帆和衣爬上了床。

据说从人们介绍自己的方式，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个性。

喜欢用我“叫”xx来介绍自己的是信心不足，谦和的人。而喜欢直接用我“是”xx来介绍自己的则是信心十足，觉得别人认识自己是理所应当的事的人。

自己有了一个性格强势且不欢迎自己的室友哩……李帆想着想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李帆睡得异常不安稳，冷气顺着脚底慢慢爬上来迅速蔓延全身，李帆几乎可以听到身周有人呼吸的气流，不过那气流不是温暖的气息，而是阴冷！

李帆慢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梦里漆黑一片，可是他却知道有人在自己周围，而且不只一人！惊恐地看着周围，却不知道逃往何方，身体往后跌跌撞撞，却冷不防撞到了什么，女人银铃般的声音随即传来。

“你撞到我了哩！”、“怎么不道歉？”、“是个呆呼呼的小子！”、“他真倒楣！”、“才不会！是幸运才对！”……女人银铃般的声音唧唧喳喳，李帆听到很多很多女人的声音，周围全是女人，看不到的地方全是女人，他感到自己的胳膊被抓住，大腿也碰到什么东西，身子后面前面全都无路可逃，李帆几乎不敢呼吸，几乎窒息的时刻，忽然右手被人拉住了！

“有想见的人么？我带你去找……”还是女人的声音，声音清脆媚惑。

想见的人……李帆听到这个词，慢慢上了眼睛。外公……李帆心中瞬间浮起了外公的面容，时间明明没有过多久，可是外公的长相居然已经模糊了……

“外公么？好啊！我们这就带你去找他！”李帆还没反应过来，就身不由己被强行拉走，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一路上磕磕绊绊，李帆摔了一跤可立刻被拉起来继续前行，膝盖钝钝地疼，似梦非梦间忽然眼前大亮！拉着自己的力量瞬间消失了，许久不见强光，李帆本能地掩住了眼，等到眼睛适应这种光度慢慢松开手掌的时候……李帆惊呆了。面前是一片坟地，高高矮矮堆满眼的，尽是红色砖石砌做的墓碑！

“小帆啊……”正在惊讶，忽然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呼唤，李帆慢慢转头。满头银丝，瘦小的身材，这个人……是外公。

刚才的黑暗墓碑带来的恐惧瞬间不见，李帆紧紧抓住了外公的手，冰冷的手。

外公听李帆说了很多话，也和李帆说了很多话，告诉李帆自己现在睡大通铺，有点挤，不过挺热闹……外公摸着李帆的头，只是静静摸着，李帆却感到眼泪几乎要出来了。

“对不起！外公！您走的那天我没在您身边，我明明梦到了的……我却……”外公仍然只是静静摸着李帆的头。李帆抬头想看清外公的长相，却发现自己泪眼模糊，什么也看不清，只能依稀辨出外公慈爱的轮廓并没什么改变。

“外公知道的，都知道的，你是好孩子，一直都是好孩子，外公也想你，不过不能因为自私让你留下陪着外公，你还年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你该回了……”外公轻拍了拍自己的后背，还没反应过来，李帆忽觉外公最后在自己后背重重一推！

李帆一头冷汗地从梦中醒来！瑟缩着发着抖，李帆这才发现落地玻璃门不知何时开了，窗外隐约路灯的昏黄，冬日夜晚的冷风吹进来，自己没盖被子又一身汗，不冷才怪。

无声笑了笑，李帆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关门，爬下楼梯时却膝盖一疼，差点没从楼梯上掉下去，强忍着走到玻璃门前，借着窗户外面的黯淡光芒捋起裤管一看：膝盖乌青一块！

想起梦里摔得那一跤，李帆瞬间冷汗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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