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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却是大喜,觉得这主意妙。他看着香荽眼睛发光,果然还是香荽妹妹向着他哩。
于是对刘氏道:“娘,我要分家!我不跟三哥过了。”
刘氏气得笑道:“分家?你想分啥?”
青莲认真地说道:“我就分养鸡的竹园子。我喜欢啃鸡骨头。”
青山一个没绷住,扑哧一声笑起来;红椒更是笑得扑到奶奶身上;张老太太也乐道:“这娃儿,咋想出来的。”
黄豆实在气得不得了,怒道:“你们瞧瞧他,这还不应该打……”
一言未了,被刘氏喝住:“你还说!不是你哪有这回事?再敢龇牙,瞧娘不抽你!”
郑氏觉得腿有些发麻了,对刘氏使了个眼色,道:“就让青莲给我做儿子吧,反正我才两个儿子,加上青莲也才三个。青莲,分家的事就甭说了。你还小,就分了竹园给你,你也不会管哩!”
青莲先是欣喜地点点头,却又不服气地说道:“我会管。我都会数数哩。多少只鸡记清楚就成了。喂鸡我也会。”
黄豆忍无可忍,明欺他年小,质问道:“光喂就成了?鸡食谁挑上山,鸡屎谁挑下山?谁杀鸡,谁卖鸡……”
青莲斩钉截铁地答曰:“韩庆!”
可怜的韩庆,四少爷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他了。
黄豆张口结舌地看着四弟,众人轰然大笑,趁机岔开话,不再纠缠这问题,然后扶老携幼地出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刘氏还准备将青莲唤到自己身旁加以抚慰,郑氏忙制止了她,又对黄豆使了个眼色,于是作罢。
果然,就见黄豆特地坐到青莲旁边去了,殷切地帮他搛了两块排骨,然后哀怨地盯着专注啃骨头的四弟道:“四弟,三哥就打了你两下,你也犯不着这么折腾人哩。咱们可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俗语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往后你在外边被人欺负了,三哥肯定帮你忙……”
他唠唠叨叨地说着,青莲又恢复了充耳不闻的神情,只专注于手上的肉骨头,翻过来啃啃,翻过去又啃啃,根本不搭理他。
黄豆无法,只得丢下他,赶紧吃饭,下午还要去学堂哩。
葫芦兄弟几个吃过饭走后才一会,郑老太太就带着娘家嫂子并亲家及侄孙女等人过来张家。
张老太太和郑氏忙碌待客自不必说,就是刘氏也帮着支应。虽然住得不远,亲戚们一年里也难得这样聚会,其言谈亲密随意自是说不尽的。
下午散学后,青山葫芦叔侄几个又来到张家,加上板栗小葱兄妹几个、杨云华等人,好几门的表亲凑在一处,十几个娃儿,热闹非凡。
葫芦板栗等人先在西厢书房完成夫子所留课业,然后才出来玩耍。
黄豆心里还惦记着青莲,只是黄夫子留的课业多,因此他是最后一个出书房的。
出来后,只见外面天色微暗,正屋、东西厢房的廊檐下都点了灯笼,橘黄的光芒闪烁,给院中树木倾泻一层朦胧光晕,加上小儿清脆的说笑声,别有温馨意味。
黄豆爱玩的脾性,立即心中雀跃,循着声音找到正房西偏厅,就见地下坐了好些小娃儿,正说得热闹。遂笑嘻嘻地挤到兄弟们中间,随便拉了个小板凳往屁股底下一塞,问他们说啥。
小青莲坐在大哥葫芦膝盖上,见他过去了,扭头不理他。
葫芦知道四弟还在生气,便低头对他道:“你死也不说三哥打你的事,那算啥有出息?躲到姑姑家,是最没出息的了。你该多练武,把身子练得壮壮的,让三哥不敢打你,那才是真出息哩!”
黄豆见大哥教四弟对付自己,还没来得及哀怨,就听板栗接道:“对!最好能练得比你三哥还厉害,把他打得不敢龇牙,他往后就不敢欺负你了。”
“板栗表哥!”
黄豆怒视板栗——有这么教小娃儿的么!
小葱跟几个女娃儿坐在一块,正在缝制一样奇怪的物事,她听见黄豆话音不满,拔出针,一边扯线一边抬头问道:“咋了,葫芦哥跟我哥说得不对?”
不待黄豆回答,转头又对青莲循循善诱:“青莲,就该这样。兄弟姊妹们,那吵嘴打架就跟文斗武斗似的,你咋能跑哩?逃跑的是孬种。他无事端端地打你,你要么就跟你爹你娘说,要么就跟他对吵对打。”
她说着话,手里兀自不停地穿针引线。不过,那捏着缝衣针的手势,倒跟捏着根银针似的,看得刘蝉儿直咧嘴。
青莲很有自知之明,望望黄豆,把小脸一垮道:“打不过三哥。”
小葱温柔地安慰小表弟:“那也不要怕。今儿打不过,明儿接着打;明儿打不过,不是还有后儿么?横竖你还小。屡败屡战,总有一天把他打趴下,你就能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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