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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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的天气秋高气爽，杨树叶子在窗外哗啦啦响着，天空蓝得耀眼，嫩黄的野菊花星星点缀在野草间，风中飘荡着混杂着阳光气息的青草味，林峥懒懒驻在课桌上，望着窗外，心也随着秋阳愈来愈高远。只可惜，枉凝眉的尖嗓子煞风景地耳边响着，破坏了美好的一切。

枉凝眉的笼烟眉（用眉笔画的）不再是西子捧心般地皱起，而是竖将起来，紫涨着脸，整个人化作一粒愤怒的葡萄，慷慨陈词。

“这次期中考试，有些同学的成绩退步了，上了高三，我以为你们该收起心，好好学，谁知越是紧张时期，越是放纵，谈恋爱啊，打电玩啊，越来越不象话，同学们（语气转为语重心长），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下面响起一阵极力压抑的闷笑），你们看距离高考还有多少天，你们不能再放纵下去了……”

终于结束了，当枉凝眉走出教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林峥的同桌沈春风，也是他的损友之一，首先忍不住叫道：“这小狐孀不知又要闹什么玩意儿了，我们那是放松，不是放纵，难道是凝眉太寂寞……”

他忽然发现全班静得可怕，向门口一望，我的妈呀，枉凝眉站在那里，脸黑得象泼墨山水。

“你出来，找你的家长来！”枉凝眉颤抖着声音，待沈春风走近，一把揪住他耳朵拖了出去。

啊哈哈，全班如炸了锅一般，沈春风不负众望地又给大家带来了欢笑和放松。

高三一班，全校闻名，因为该班名人荟萃，有校花张茵茵，阳光王子张弛，白马王子林峥，还有着名活宝沈春风。

沈春风有一冗长的外号，曰“春风不度玉门关”。盖因他失恋次数足以媲美樱木花道，自小学起，他暗恋过若干次，表白遭当面拒绝若干次，交往之后很快被甩又若干次。张弛说他可以申请吉尼斯记录，准能入选。初中时学了王维《塞上》一诗，于是该绝代名句就落在沈春风头上，犹如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张弛语）。这外号从初中带到高中（显而易见，将来还会带到大学）。只要有同学想起来或闷了，就会开始诗朗诵“啊，春风……”，旁边马上有人接口，“不度……”，同样拉长声调，第三人结尾，“玉门关”，最后一个字用降调拉得极长，类似李默然。沈春风于是奋起直追，众人便作鸟兽散，欢笑一波波荡漾开来。后来大家嫌它太过冗长，干脆简称阿关或关关，不一而足。不过，沈春风虽能耍宝，却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在同学中很受欢迎，但他失恋次数之多，桃花运之差也着实令人纳闷。

过了一节自习，沈春风才回来，教室里顿时又成一锅粥。

“阿关，恭喜你，你终于能春风一度了，滋味怎么样？”

“啊，关关睢鸠，在河之洲，关关，你被眉眉踹到河心的感觉如何？”

“阿关，眉眉有没有对你父母哭啼啼地要寻短见。”

……

在一片嘈杂声里，林峥微微笑着，生活越来越简单了，他想，笑着向窗外望去，一抹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帘，他正在与同学打羽毛球，球飞得太高太远，他举着拍快步后退想接住它，终于没接下，还跌了个四脚朝天。

林峥的笑意越来越浓了，心里盘算着晚上做什么菜会让他露出惊喜的表情。

哇，对同学的戏谑早已炼成金钢不坏身的沈春风忽然发现了新大陆，林峥居然也会有这种傻笑的表情。是不是复习太紧张，他神经坏掉了。

“阿关，你对每一个你暗恋或表白的对象，都是因为喜欢吗？”林峥忽然开口，吓了他一跳。

“是啊，”沈春风觉得受了侮辱，“我可不是因为好色什么的才表白暗恋，我是因为真心喜欢，有时候，我会因为某个女孩子的一句话，一个可爱的动作心里碰碰跳，于是就想告诉她，我喜欢你，管她会不会接受，总之我告诉了她我的心情，爱就要说出口，这才是我的风格。不过，我现在不会随便对别人说喜欢什么的了，因为我已找到一生最爱。她的一切我都爱。这次我一定要慎重……”沈春风开始滔滔不绝发表他爱的宣言。

在班里，沈春风暗恋张茵茵已是公开的秘密。每次面对张茵茵，他就如樱木花道面对睛子一般，面红耳赤，语无伦次，让大家笑到内伤。只是碍于张茵茵，才没有乱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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