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近日是不是有些古怪?”埋头附耳,陆宴初与孩子悄悄打探消息,“那位道徵大师……”
福宝抬头,认真地盯着爹,恍然大悟道:“哦,大师福宝见过的,福宝生病时,娘带大师到书院,然后福宝就和娘上京了。”
自然联想不到这两者之间的关系,陆宴初皱眉。
时辰不早,怕熬坏孩子眼睛,陆宴初抱着福宝去洗漱,哄他睡下后,他回到寝房。
内室悄然无声,一盏青灯幽幽泛着橘色光晕。
陆宴初轻手轻脚踏入门槛,视线逡巡,看见她托腮坐在长椅。
“怎么了?”站在她背后,陆宴初不由担忧的问。
吓了一跳,豆苗儿猛地挺直脊背,扭头望向他,拍了拍胸脯,一副受惊的样子。
陆宴初狐疑地坐在她对面,面色略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豆苗儿眼眸飘忽,讷讷道:“就是……”
“就是什么?”
“担心慕春。”
陆宴初定定望着她眼睛,知道她一定在说谎,她这幅心虚的样子真是藏都藏不住。
“洗洗睡吧!我困了。”豆苗儿生怕他问东问西,猛地起身,往床上躲。
关于此事,她自然心虚。
毕竟扯上慕春,就会连带着扯出她以前的那些陈年往事,无论他们现在如何,要提及过往,她终是心虚,陆宴初少不得生气。
用被子盖住头,豆苗儿盯着半空,敏感察觉陆宴初在站床畔站了好一会儿才走。
松了口气,豆苗儿擦了擦额头冷汗。
仿佛躲过一劫。
约莫一盏茶,床榻边微微往下凹陷,是陆宴初沐浴回来。
豆苗儿用力闭上双眼,装睡。
侧眸盯着昏暗中她朦胧的轮廓,陆宴初怎么睡得着?他眸色一暗,不懂她这些日子心惊胆战究竟是为什么。
为了沈慕春?
深吸一口气,陆宴初嗫嚅唇瓣,想让她别装了。
忍了忍,忍了下去。
睁眼到夜半,陆宴初起伏的心绪渐渐平静,将所有有关的线索试探着串联在一起。他只能确定一件事,道徵大师的到来,绝对另有深意。
究竟是什么事,才能让她竟然守口如瓶,连他都不能说?
不得不说,陆宴初十分介意。
整夜未眠,到了上朝的时辰,陆宴初掀被起身,坐在床畔盯着她看了半晌,心知肚明,她昨夜也没怎么睡着。
既心疼又生气,陆宴初冷脸离去,脚步声比往日沉重。
待一切动静消逝,豆苗儿缓缓睁开双目。
怎么办?要坦白从宽吗?
辗转反侧,牵扯到伤口,她“嘶”了声,忍痛起身。
道徵大师醒得早,待男主人陆宴初离去,便候在绿韶院檐下等她。
豆苗儿遣退婢子,在她们视线范围之内,与道徵大师坐在凉亭下说话。
“施主没有向首辅提及过此事?”
豆苗儿讪讪然:“我……”
了然于心地睨向时不时朝此处投来目光的婢女们,道徵大师叹气,提点她道:“施主心浮气躁,首辅想必已经瞧出了端倪。而且老衲突然冒昧造访,似乎也引起了他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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