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29章 女护卫（第1页）

荷花对外宣称自己是来自南方的商户，因患风湿之症来北方养病，又因自己不喜男子，这才开了个专收女子的武堂来教人学武，以后好做贵女们的生意。

荷花也并不常去武堂，另聘了个掌柜管理武堂诸事，自然这掌柜也是个女子。当初为聘个女掌柜，沈柔止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女掌柜姓李名盈，出自商贾之家，只因她从小就有经商天赋，被家中兄弟排挤，这才远离家乡来京城以图东山再起。恰逢武堂招募女掌柜，应聘的人又少，没费多大力气就成了武堂的掌柜。

平日武堂中的一切事宜都由李盈与荷花对接，逢人来打听东家，她便将荷花与她说的讲给人听。此外她与武堂周围的商户也来往频繁，不经意间将那些话透露给他们。

官眷们本也不是探听消息的行家，左右打听一下，确定与本朝官员没有关联，便放了心与武堂订契。冬日来临，正是泡汤的好时节，有了武堂女师父护卫，她们就能多泡几次汤了。

武堂声名鹊起让沈柔止猝不及防，开设之初她并未想着如话本子里写的那般将武堂徒弟们培养成可独当一面的女侠，也无一丝功利心，颇有种做善事的意味，只是想让百姓家的女子多一些立世的本领，让人不至于身处险境之时毫无防抗之力。这个世道，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只能遵从三从四德，若是身子被除丈夫之外的第三人触碰，便会被人烙上不贞的烙印，余下的不是青灯古佛枯守一生，就是一根白绫了断此生。此番武堂众人经历，让沈柔止意识到练武不仅要练体格，更要练心境。女子也可顶起半边天，人世间，女子不是非要依附男子，凭着一己之力，不论是靠女红手艺还是一身武艺，只要有一技之长，就不会被饿死。

沈柔止建武堂目的不再是只求自保，而要如书中所写那般，如男子一般出入市井。假以时日，世家贵族妇人小姐身后不再是粗鄙不堪的男子，而是同为女子武艺高强的武堂众人，或许还有可能如花木兰一般，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说干就干，往日武堂只会辟出半天来教授武艺，余下时间则由众人自由分配，这也是武堂吸引众人前来的习武的缘由之一。不是人人都能一整日耗在武堂，不少人还需做活挣钱。眼下，一出护卫的任务所赚银两能顶上一季辛苦换来的银钱，武堂也在官眷之间有了口碑，正是趁热打铁的好时机。

沈柔止重新安排了练武的时辰，除半日集中教授武艺，又加了一个时辰用来操练，各项兵器也开始教授。武堂除三位女师父外，又另聘了两位擅使兵器的男师父，专教除三位女师父教授的兵器之外的其他。待日后武堂弟子寻得自己擅使的兵器之后再各自拜到五位师父名下，专攻某一种兵器，练熟，练精。

此番变化很是让武堂众人不适了许久，最终还是被沈柔止描绘的未来图景晃花了眼。再有已有不少官眷与武堂签订了契书，还有一月，武堂众人便接连要为城中富贵人家的女眷担当护卫，所赚的银钱也不是她们累死累活能赚的了的。凭着这份金钱的刺激，每日来武堂练武再不似往日那般难熬，有那想更进一步的，索性推了家中活计，连着下半日也要来武堂。

武堂弟子勤学苦练，一月过去，已颇有些女侠的模样。因着要近身保护雇主，武堂弟子多选刀剑类兵器。刀剑在手，再不是拿着木棒被人轻视的喽啰。

眼见到了契书约定的时间，各家也如温泉别院官眷一般都雇了十名武堂弟子，而武堂本也只有二十名学徒，拿不了如此之多的单子。各家倒也知趣，左右也不过雇上三四日，冬日这么长，早些安排就是。是以，各家秉承先来后到之序，整个冬日中除却新年之时，都被订满。好在，即便贼人猖獗，毕竟天子脚下，远比别地安全，无非偶尔有些不长眼的冲撞了贵人，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武堂弟子们甚是高兴，尤其以出过任务的十人为重，除了那一日武人误闯，其他时候，最累的无非就是几人轮番护在女眷周围，只有在诸如泡汤之类需除衣时才会让十人皆护在四周不得闲，站的累些罢了。渐渐地，十人减少到八人，再到五人，众人有了经验，贵妇贵女们也对女护卫放了心，索性与慕兰堂签订长期雇佣契书，武堂女子成了各家各院专职女护卫。

武堂这边红红火火，朝堂之上则一片愁云惨雾。已有不少官员被私下处决，行私刑的人手段狠辣，许多人都是在睡梦中就被抹了脖子。而这些人都是于立储之事上颇为积极的。有些人甚至已经写好了奏疏，奏请皇帝为固邦本早日立储，其言辞之犀利、为国之计深只怕闻之官员自愧弗如，皇帝感佩于心。然这些奏疏并无机会被呈于御前，在一个个无声之夜随着主人消散于尘间。

虽都是暗地里进行，可如今朝堂之上谁敢如此“明目张胆”？杀人之人并不看其所杀之人官品几级，也不惧怕其背后根深叶茂的世族，更不担忧日后若是他人事成己方能否虎口脱险，又有如此高手躲过官员身旁同样武艺高强的护卫，不生不息就将人了结的，除了皇帝暗卫，再想不出第二人。

不少人偃旗息鼓，即便心有不甘，也收敛了言行，不再如往日那般为了站在未来皇帝身侧左右奔忙，个个如鹌鹑一般谨小慎微，战战兢兢。

李元恒一如既往，只是夫妻两人各自奔忙，倒挤压了不少相处的时间。

沈柔止眼瞧着武堂越来越好，织云铺也蒸蒸日上，心中甚是欢喜。此外郊外织染坊因质量上乘价格公道，不知怎的，京畿各地有不少布铺、成衣铺纷纷前来进货。元青见成品难以供应，又买了几台织机、好些染缸，又雇了不少伙计、织娘。织染坊也是热火朝天，连着这个冬日似乎都没往年那么寒冷了。元青在工艺上精益求精甚是严苛，生活上却温和有礼，织染坊众人都很是信服他，让沈柔止也省了不少心。即便如此，或许是偌大的靖安侯府太过无聊，沈柔止并未减少去郊外的次数。每隔两三天就要去一回，一去就是一日，只晚间城门将闭才匆匆赶回，很是让李元恒吃了几回醋。若不是沈柔止再三保证，日后早些回府，恐怕他人又要跟着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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